第20章 客船(1 / 2)
船只驶出县城地界。
河岸两侧便显得荒凉。
河水清澈了不少,偶尔还能看到细小游鱼跃出水面。
风帆全放下后,山风吹拂,又是顺水,速度不比马匹慢。
原本还有些怨言的船客,这时都没了埋怨之言。
各自聊着家常。
船舱内,言语渐渐多了起来。
相邻的众人相互攀谈,有初次远行的,也有常年行走各地的。
大丰并没有律令规定各地民众固定在一地。
但若常年离乡在外,家中田地撂荒三年便会被收回。
各地每年也会有盘查,对待于外地人并不算好。
从远处山色收回目光。
程时听到有人议论朝廷对地方山贼的围剿。
并非自己认为的骂声一片。
有几个结伴远行的年轻人对与山上聚义满怀憧憬。
说着那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快意。
中年人则是埋怨着县里老爷们的‘宽厚仁慈’,竟将那些个平日抢掠杀人成性的山贼招为班衙役从。
真该都砍杀了才好。
几个老年人则是在搅浆糊,这边附和一句那边感叹一声,只说做贼自然不好,都杀了与国无益。
对于一件事情,不同的年龄,会有不同的说法。
程时则是看到几人面露凄然。
宁安县的那些通贼之人只诛了首恶,其实对那些亲戚附庸并没有太多惩处。
这些人,换个地方,换个身份,便又能平静生活。
船两旁两个撑杆男人对待竹篷里的交谈不以为意。
一个听了些许言语,满脸嗤笑。
一个脸色始终漠然。
等到了一个开阔水面,程时看到外面河岸上开始有零零散散的船只停泊。
“到陈家集咯!”
坐在船舱口抽旱烟的船主瞥了一眼船篷内的客人,就那么呼喝了一声。
乱哄哄的船篷内寂静了片刻,无人表示什么。
船主便又抽起了旱烟,斜眼盯着船帆上面的一条红色布片。
“船家在此地跑了多年了。”
船主瞥了一眼坐在船篷下的青衣男人。
“三十多年咯。”
“那对这两岸乡村也都很了解?”
船主摇头,笑了一下。
“这个说来也不怕客人笑话,三十多年也就知道两边乡镇的名字。”
“那船家生意好啊。”
“也看时候,秋末就得停船了,雨水少,这蚰蜒河就要枯水,到时只能划个竹筏,大船容易触底。”
程时点头,“听说朝廷对这个蚰蜒河有些想法,船家以后恐怕更难得闲了。”
那抽着旱烟的船主停滞了一下,并没有看程时,只是笑笑。
“官家的事情,不太做得准。
再说了,真是要修个南北的航道,也不知得过多少年嘞。”
多年载客,在这道水道上见过不少人。
这年轻人不是外地口音,身上的衣物也不像个读书的,能够坐他这样的客船,也定然不是个官府人。
这话他是不信的。
“也是。”
青年人倒不反驳,只是嘴角有淡淡笑意。
一时间两两沉默。
船并没有在陈家集靠岸。
先前那给他引路的孩子对这家渡船很是称赞一番。
说是别的船家若是有这样的船,可是想着能装多少客人就装多少客人的。
这家倒好,无论是装客人,还是装货物,都有定量。
程时便道应该是船家怕路上翻了船,赔上钱财不算,还有可能赔上性命。
那孩子却是慌忙拦阻,说客人可不能这么言语,咱们这些行走江湖的,可不能说那翻船二字。
程时笑了笑,便记下了这个忌讳。
此次他离开宁安需要前往千里外的文州,寻那个能够移形换影的先朝之人。
给他的时间有限,因为老夫子幻化的神意面容,会随着时间流散。
如今的身份也是个问题,挑灯郎到地方所执行任务后,是需要在限定时间回到国都点卯。
宁安县属临州管辖。
文州则在临州正北方。
远处靠岸的船只应该是发生了争执。
有人竟然不小心掉入水中。
一时间呼喊声不断。
船篷里的人听到这个声响,都出来看热闹。
船主也未拦阻,只是提醒众人,别靠近船帮,小心喂鱼。
直到船只绕过了陈家集,船上众人才意犹未尽的回到船舱。
便开始议论起那落水的缘由。
其中便有些人讲了一些关于蚰蜒河的异事。
说是这蚰蜒河便是来自灶王爷座驾。
当年恋上了宁安地界的一个凡俗女子,从那整天冒火的仙山上一跃而下。
踩在了宁安,平地下陷,死了不少的人,血水都汇成了河流。
又说那陇山,当年便灶王爷逮捕这个造了孽的畜生。
才撮土成山,只为挡住他的去路。
故事说的离奇,程时却听得很仔细。
这些乡野的故事,或许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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