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场戏（1 / 2）

尚书令陈默身着一袭素色长袍，步伐沉重而缓慢地走进书香殿。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他略显沧桑的面容。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前来觐见北帝冷静，做最后的道别。 踏入殿门的那一刻，陈默的目光越过重重帷幕，最终定格在冷静所在的方向。那曾经熟悉无比的身影，如今却显得如此遥远而陌生。

“草民陈默拜见陛下。”

陈默已经舍去“臣”之称谓，以草民身份，对冷静做了三跪九叩之礼。 他的膝盖重重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每一次叩首都带着决绝与敬畏。

“……”

冷静手持书卷，坐在椅子上，没有回话。他的脸色阴沉，眉头微微皱起，不知在想些什么。陈默保持着叩拜的姿势，不敢有丝毫的动弹，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滴在地上，却依旧没有换来冷静的只言片语。

一时间，殿内气氛凝重，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草民……”陈默刚开口。

“朕不认得草民陈默。”冷静冷冷地说道。

“呼……”陈默缓缓起身，来到冷静的身前，一把拿取了其手上的书籍，“陛下是倒着看书的吗？这书都拿反了。”

“哼，哈哈哈哈哈！”冷静先是冷哼一声，紧接着便大笑起来。欢快的笑声回荡在殿内，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笑罢，冷静站起身来，重重地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你这老家伙，还是这般没大没小！”

陈默也笑骂道：“谁让陛下您先装模作样！”

“也只有你，才能让朕舒心一些。”

“陛下谬赞了。”

冷静与陈默同是名师诸葛玄机的学生，曾一起读书，练字。在那洒满阳光的书房中，两人并肩而坐，一同探讨书中的奥秘，一笔一划书写着未来的梦想。

他们从小便认识，彼此间建立了深厚的情谊。无论是在春日的花丛中追逐嬉戏，还是在秋日的落叶下倾诉心事，那份纯真的友情始终如初。

冷静继位后，更是将陈默视为心腹，也只有在其面前，他才会展现出最真实的自己，说出自己最想说的话。

在旁人看来，陈默不过是一个臣子，但在冷静心中，他是一生的挚友，是可以信赖和依靠的兄弟。

“可是你却要离朕而去！到底是为什么！！”

冷静怒目圆睁，一掌猛地拍打案几。那撞击声比方才的笑声还要洪亮，好似一道惊雷在殿内炸响。强大的冲击力使得案几上的笔墨纸砚都剧烈颤抖起来，几滴墨汁飞溅而出，在地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陛下息怒！”陈默猛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不敢再贸然抬头，“民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息怒。草民深知此举辜负了陛下的厚爱，可草民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啊。”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充满了愧疚。

冷静紧盯着陈默，脸色阴沉得可怕：“苦衷？你所谓的苦衷难道比朕对你的信任还重要？比这江山社稷还重要？”

陈默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为陛下，草民万死不辞。只是如今草民身心俱疲，已无力再为陛下效力。若继续留于朝堂，只怕会误了陛下的大事。”

“哼！”冷静冷哼一声，“你倒是会为自己找借口。朕看你是贪恋那闲云野鹤的生活，不愿再受这朝堂的拘束！”

陈默连连磕头：“陛下明鉴，草民绝无此意。草民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若有半句虚言，愿遭天打雷劈。”

冷静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罢了，你起来吧。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的苦衷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陈默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却依旧低垂着头，不敢正视冷静的目光：“陛下，实不相瞒，草民家中老母病重，时日无多，草民想尽最后的孝道，陪伴左右。”

冷静微微一怔，神色稍有缓和：“竟有此事？为何不早说？”

陈默苦笑道：“陛下日理万机，草民怎敢因私事叨扰。”

冷静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既是如此，朕准你归去。但你要记住，朕的身边永远有你的位置。”

陈默重重叩头，“谢陛下隆恩，草民铭记于心。”

“你且去吧，好好照顾你母亲。” 冷静挥了挥手，转身坐回椅子上，神色落寞。

陈默再次拜谢，缓缓退出了书香殿。

夜晚的皇宫格外冷清，但是依旧有几个身影在四处徘徊。陈默独自一人静静地走在回府的路上，凉风吹拂着他的衣袖，显得有些凄凉。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路上，映出他修长而落寞的身影。陈默抬头望着天空中的那轮冷月，心中感慨万千。

突然，一只夜鸦从枝头惊起，“哇哇”叫着飞向远方，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出来吧，都跟了一路了，难道想与我回府喝一杯不成吗？”陈默停下脚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话音刚落，莫需遥从暗处现身，来到了陈默的身前。

“尚书令了不起，竟然察觉到了属下。”莫需遥抱拳道。

“呵呵呵，莫大人高估我了。方才只是随便说说罢了，没想到你会出现。”陈默苦笑着摇了摇头。

莫需遥神色一正，说道：“陈大人，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