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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妇人半遮半掩,露出一只眼睛,注视着这一切。她似乎被吓到了,还微微地发着抖。但尉迟枫眼尖地发现,那妇人虽然在颤抖,可手却稳稳拿着一盘豆腐,没有丝毫抖动。
诡异。尉迟枫警惕看去,心中暗道。
夏亦站在血泊前,只差一步就能让那血染红他的道袍,他站定了,一手持拂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吧,怎么回事。”
那瘦弱的男人,便是卖豆腐的张斗,抬起一双平静的眼说道:“是我砍死了杨老五。”
“原因。”
“他看上了我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接近下手。我阻止了多次,我夫人也多次拒绝,可他依旧顽固。今日他来这儿砸了我的摊子,以为我弱小可欺,就抓着我夫人的手想要当着我面强行欺辱,我自然气不过。”
张斗的声音平静,叙事时也极其耐心。
尉迟枫瞅着他那面相,不像是一名卖豆腐的农户,更像是一名书生,或是名门正派的弟子。
尉迟枫心想,这张斗虽然长得瘦弱,但却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只是不知,夏亦和封庭柳会怎样处罚这样的一名为爱杀人的凶手。
夏亦听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忽地又想起了什么,眼睛一眯,追问道:“房里的是织金坊中的乔姐姐吧,你们二人何时成了夫妻了?”
听了这话,张斗竟是低着头红了耳朵,面露羞涩说道:“我俩三个月前便相识相知,一个月前才互通心意……我和我夫人都内向,这事儿还未与城主相报,是张某过错。”
夏亦摸着下巴,故作深沉想了想。
张斗见他这副模样,急忙又说:“我知道夏道长向来替封城主行事,我是万万不敢欺骗城主的!此事还请夏道长恕罪!”
尉迟枫想不通为何夫妻二人之事也能扯到封庭柳,但他只能在一旁看着,揣测封庭柳叫他跟随而来的意图,与这一场闹剧该如何收场。
“哎,你想多了,我可没怪罪这件事。”夏亦这才收了手,“我只是在想,你与乔姐姐的婚事要怎么办才好。”
张斗听了这话,忽地一愣,脸色顿时由阴转晴,嘴里一直说着谢谢。屋内的乔姐姐也放下手里的盘子跑出来,不顾丈夫满身血污,与他相拥。
“啥时候办婚宴啊?赶紧的,我看他俩都卿卿我我好久了!”
“就是就是!这喜酒必须得有佳酿!不然我可不去!”
“你可别装了,你能喝几口,不能喝去小孩儿那桌!”
旁边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掩盖不住话里的兴奋,仿佛要把满地的鲜血当做红纸红布,以天地为幕,就此将喜事大办。有懂事儿的人扯了白布来盖住杨老五的尸身,悄然一裹,给抬走了。
尉迟枫看着风向骤变的人群,脸色变了变,他倒是没想到,会以此收尾……
城中有命案并不离奇,可全程不曾有官府衙门参与,仅靠夏亦一张嘴,就把命案摆平。
“行了行了,别吵了!这事儿我去跟城主说,来几个人把地收拾了。张斗你算算,亏了多少钱,让城主补给你。”夏亦摆了摆手,竟就以此了结,对张斗毫无惩处之意。
“这……不惩处张某已是大慧,亏不了几个钱,不劳城主费心了。”
夏亦笑了笑,有点稚嫩的脸上的笑倒是有着几分洒脱,他拂尘一挥,转身便走,走时只留一句:“罚还是要罚的,就罚你新婚之日,不喝十坛酒休想入洞房!”
张斗望着夏亦的背影,重重地磕了个头,真挚地谢道:“多谢夏道长!多谢城主!”
事情解决得过于快了,尉迟枫跟着夏亦离开时仍然有些迷茫,不由得问道:“这就结束了?”
夏亦听了这话也茫然看过来,点了点头:“是啊,不然呢?”
尉迟枫只觉得自己脑子不清醒,虽然他没有记忆,但是基本常识还是有的,知道杀了人需要付出代价,哪怕另有实情,也要接受惩处,而不是这样草率结束。
夏亦想了想,知道了问题所在,开口道:“在柳渡城,是没有官府的。这里的人都是一群被抛弃的江湖中人,想要活下去,就要各凭本事。而大多数人都绝对忠心于封哥的——唔,你应该知道柳渡城的三条规矩吧。”
尉迟枫回忆了一下,说道:“不收无用之人、不收背叛之人、不收无法存活之人?”
“对啦,意思就是,只要对封哥有用、忠心封哥,除此之外做什么事儿都可以啦。但是,如果在城内惹麻烦,城里的人为了柳渡城和封哥,也会自动解决的啦——就像是杨老五一样。”
尉迟枫张了张嘴,竟不知如何反应。他这才回过神来,在这个没有官府的地界,城内的每一个人都绝不简单……而他们,只是听从封庭柳的命令,才安分地生活在此地罢了……
“那个张斗,应该不是普通卖豆腐的人吧?”尉迟枫忽地问道这个最让他不解的问题。
“是哦。那个张斗本名张修远,听名字就不是个卖豆腐的对吧。他原本是嵩山派弟子,据说在嵩山派的地位还不低呢。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嵩山派长老堕入魔道,被他发现。嵩山派为了保全名声,竟想要除掉张修远……哎呀,可惜可惜,张修远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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