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缘之一字何解（1 / 2）

凉风入夜，红珑伴街，虽是夜幕时分，却不见安静，反倒多些夜莺之声，来去过客，欢笑不断，笑意不绝。

一旁客栈，姜墨倚窗而立，看着湖对面的梦舞楼，那日与颜青青交谈的记忆于脑海中浮现而出。

她口中的云姐姐，帮她颇多，在她眼中，这位姐姐是楼中最温柔的一位。

当时的姜墨好奇问道，那其他呢？

她说：“起先倒是温柔，其乐融融，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其他纷纷对我怒目而视，唯有云姐姐依旧，我总觉得她们好像要赶我出去似的，可那份恩情未报，又如何能走。”

阵阵嬉笑声，将姜墨拉回当下，如此风景，他亦无意，将窗拉上，盘膝于床，感受着彼岸花的飘动，在他踏入青城那一刻时，一股熟悉的气息，时而浓郁，时而淡薄，于他心间产生。

不必言说，自然是那木剑。

那挂在赵启明腰间的木剑。

姜墨念即此处，心绪有丝乱，何以解忧，唯有散步，念已至此，遂即出门。

……

随着最后一息吐息完成，赵启明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放在桌上的木剑，七年的相伴，他感受到此时的木剑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气息，一种七年来他从未感受过的气息。

他移步桌前，如往常一样，将它托于手心，两眼凝神，可依旧无法将它看透，喃喃道：“是什么让你如此兴奋，难道你也感受到我将前往琉璃宫的兴奋感吗？”

赵启明双目如同发出炙热的目光，看向夜空，透过云层，看向这一条强者之路。

只是近来家中人员变化之多，他虽不在意这些人，但从小陪他一起练剑的一些家中长辈，也被外派出去，至今未归，让他生出一丝不快之感，他始终感觉父亲有事瞒着他。

只是明日将前往琉璃宫，对这些事倒也就没这么上心，他记得长老走之前与他说过，进宗前有一场试炼，要他好好准备一下，他知道那里天才云集，为此自是要准备充足。

只是夜色过分美丽，就当作临行前的回忆，再去看看满城风光，遂向城中雁塔走去。

……

雁塔，青城中心，柳园之中，巍然独立，塔虽不高，只有九层，却能一览青城风光，其下无数青柳，翠绿迎人。

姜墨离去繁华，随意游走于街道，不知为何走到此处，于是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一排排翠绿的柳树，柳枝随风轻荡，清香的气息于鼻尖入体，让他心旷神怡。

只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个柳园在吸引着他，不曾犹豫，向着园中深处走去，顺着园中湖畔，借着明月微光，错过一棵柳树，雁塔直映眼帘。

姜墨好奇的看着眼前这座塔，可惜天色忽变，乌云遮住月色，本不太明亮的园中，在乌云之下，更添昏暗，而那塔便成为黑暗中最为显目的存在。

随着乌云密布，细雨渐来，风声稀疏，站在塔上的赵启明眼见月色不在，收回望向北方的视线，准备转身回去。

恰在此时，姜墨刚好踏上第九层，两人一高一低，便如此简单的相遇，抬头望向低首，目光在此刻碰撞。

来自七年后的相遇。

姜墨看着眼前一身金光闪闪的装扮，心中彼岸花的喜悦，让他一眼辨认出此人就是人人赞扬的赵启明，当然也看见了他手中的那把木剑。

亦是七年后的相见。

雨声不停，似有雷鸣之音，哗声惊起，随即狂风大作，携带着暴雨，吹响塔中，淋湿赵启明随风飘扬的黑发之上。

场面一度冷清，比之风雨，更甚一层。

赵启明看见过太多旁人的眼神，那些羡慕，崇拜，钦佩，自豪，骄傲，怨恨，恶毒的目光。

却从未在一人之上见过如此目光，六分自信，三分战意，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蕴含其中，说不知来着何意。

姜墨在第一眼看见他手中木剑时分，便有着一种强烈的冲动，以剑相对，但他深深的克制住了，他看见了他眼中的深深战意，也瞧见塔下一人正缓缓上行。

而他位于其中，便带着冷静的步伐，向着塔顶一步一步走上木梯，与他擦肩而过，这期间，赵启明的目光随着姜墨的步伐移动。

直到两人擦肩而过，直到他拂栏而立，感受雨水对他的冲刷。

随着姜墨拂栏一刻，身后的那位，已然露出脸颊，带着笑意说道：“启明，早点休息，要启程了。”

短短一句话，将姜墨震在原地，但他强忍着内心情感的汹涌，缓缓转过头，看向来者。

一道巨大的雷电于黑暗中闪过，带来一瞬光明，他看清了他的脸，他也看清了他们的脸。

也看见他们两人一并走下楼梯，一切发生的很快，自然也结束的很快，本就是一场陌生人的相遇，怎么能擦出什么火花。

只是他忘了，就如同他岁月里莫多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他没忘，也是忘不了，于是他也看清了。

藏宫境。

赵家家主，藏宫境，赵启明，化泉初境。

风夹着雨，淋湿姜墨全身，亦如七年前那场雨，席卷着他，不知带他飘向何处，同样的黑夜，同样的风雨，只是他已不再是那风雨间摇摇欲坠的浮萍。

他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