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陆绮仙子（3 / 4）

色早已剥落，只有几片鳞片还泛着零星金光，至于那仙人……仙人的雕像被亵渎过，代表五官的那一面被削得平平整整，连性别也难以分辨。</br>南裳等人正欲参拜，却见陆绮抬起手臂，制止了她们的动作。</br>“这大鱼乃妖邪之身，至于它背上的仙人……玄枵神录中的仙人、菩萨皆无与之相对应者，这应是百姓为避灾祸，臆想出的守护神。既非正神，何必去拜？”陆绮声音柔软，像是风里泛开的棉花云，没有一丝棱角。</br>众人连忙止住参拜的势头。</br>庙门外，铁笼子里的青毛天尊也睁开了眼，扯着嗓音道：“这些年灾祸连天，这样来历不明的庙宇最易成为藏污纳垢之地，既然不是正神，不如一把火烧个干净。”</br>这青毛天尊虽无恶不作，这番话却是不假，陆绮非但没有反驳，还认真采纳了，她玉指搭成莲印，点起一捧青火，这半朽的神像连同它所缠绕的尘土蛛网，一同在火光中烧了起来。</br>陆绮立在前面，并无动作。火星从她身边飘过，裙袂在热风中起伏，腐朽的神像被焰浪歪曲，光滑的面目显现出了狰狞的意味，它反抗着并不存在的死亡，又在噼里啪啦的木头炸响声里瓦解成灰。</br>苏真看着木雕像被火焰吞噬殆尽，胳膊肘忽地被碰了碰，他吃惊回神，然后对上了南裳同样吃惊的双眸。</br>“你认得这神像？”南裳问。</br>“什么？”</br>苏真一头雾水：“我怎么会认得？”</br>“那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吓人？”南裳轻声问。</br>“我表情吓人？”</br>苏真呆滞着将手放到脸上，这才发现，自己的脸皮绷紧到发酸，眼睛也因为圆瞪而干燥。如果前面有面镜子，那他的怒容恐怕会让自己都感到害怕。</br>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吗？还是说，他连这副身体的情绪都无法完全掌控？</br>苏真揉了揉脸颊，表情飞快变得柔和，他不知怎么和南裳解释，只好说：“我有点怕。”</br>“哦。”南裳善解人意，很快有了自己独到的理解，问：“你是见这木雕邪性狞恶，也想用凶的表情吓回去吗？”</br>苏真愣了愣，没有反驳。</br>南裳掩唇微笑，揉了揉他的发。</br>木雕像燃烧成灰。</br>灰烬飘满庭院。</br>陆绮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带领众位弟子坐在破屋茅草里，念《景上澄清经》。</br>空空荡荡的殿堂里，清风吹来，没一会儿，缕缕清风汇聚成团，竟有了汹涌的态势，苏真略显宽松的衣裳帆鼓着，鼻尖萦绕的腐气与焦气皆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br>苏真感叹神奇之余，心中也不由泛起疑惑：这陆绮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吗？怎么还有闲情雅致来做这祓污除秽的善事？</br>念诵过澄清经，众人便在清风徐徐的神堂中休憩，蒙面的紫袍杀手给众人分发了食物与水。</br>“偌大一个九妙宫，白馒头就水糊弄谁啊？本尊的好徒儿们跟了你可真是受苦，若跟了我，每日钟鸣鼎食，吞丹饮露，日子比那人间王侯更滋润百倍呐。”青毛天尊冷嘲热讽。</br>陆绮也不惯他，命人捡了块木疙瘩塞他嘴巴里，青毛天尊法力被封，空有尖牙利齿，却是咬不碎这木疙瘩，发出暴怒的喉音，弟子们听了，不由拍手叫好。</br>南裳拉着苏真与车缘寻了个僻静地坐下。</br>“这老妖精真是贼心不死，这时候了还满口胡话，到时候他被打入地牢受苦，我们在九妙宫享福，定气死个他。”南裳冷冷道。</br>“享福？”</br>苏真怀疑自己听错了，同时，一路而来的疑惑在这一刻攒到了顶点：“什么享福？”</br>“能入九妙宫修行，难道不是福分吗？”南裳理所当然地问。</br>“为什么？”</br>“这有什么为什么？”</br>南裳对苏真的反应感到诧异：“西景国里，像我们这样拥有修道根骨的人很多，可修道的资源却极有限，不少修行天才终生埋没在田间地垄，不被发现。我们虽不幸被妙严宫所掳，却有幸被名门大派所救，能成为九妙仙宫的弟子，不是福分又是什么？”</br>“……”</br>苏真一时说不出话，他盯着南裳温婉明丽的容颜，突然觉得她没有那么漂亮了。</br>陆绮杀人如麻，抛个铜币的功夫就把那些男弟子的头颅野草般割掉，这样的邪教可没比妙严宫好到哪里去，她们竟觉得投入陆绮门下是福分？</br>这个世界的是非善恶竟然是这样的吗？</br>苏真心中一阵黯淡。</br>南裳没注意到身旁之人的低落，面容上的向往之色反倒越来越浓，她双手捧腮，轻叹道：“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