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溪上雾起 衣间云生（3 / 4）

心地给他讲了起来。</br>“既然秘籍并不关键，那陆仙子何必为了离煞秘要追杀几万里？”苏真问。</br>封花觉得这问题太蠢，懒得作答。</br>“秘籍当然也分三六九等，上等的秘籍自是更厉害些的。”</br>南裳好心接话，说着说着又不由叹气：“这青毛老妖占据离煞秘要这么久，也不见它练出什么名堂，真是暴殄天物，它若识相些，早点将其献给陆绮仙子，兴许还能买个活路，也不知负隅顽抗个什么，真是无耻又无能。”</br>车缘深以为然。</br>苏真听得聚精会神，也立刻明白，离煞秘要应是类似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之类的顶级功法，普通弟子根本接触不到那个层面。</br>马车一路颠簸，外面传来水声。</br>马蹄声在淙淙水声中消散，紫袍杀手用刀鞘挑开门栓，示意众人下车。</br>“又遇见神庙了？”</br>南裳不明白停车的意图，但很快，她的疑问就打消了。</br>在翡翠般的溪流里，她见到了她最崇敬的陆绮仙子。</br>不只是南裳，所有少女们都在下车的那刻见到了她。</br>汨汨寒溪里，陆绮孤身立着，**的双足浸在水中。清澈流水倒映群山，宛若将凝未凝的翡翠，上方飘荡着淡雾，她踩着绚丽的溪石走入雾的深处，如玉的腿儿在裙摆间若隐若现。</br>一刹那的恍神里，她仿佛也成了缓缓飘过河面的白雾，缥缈不定，无声无息，老君的光线透过山崖与树木的遮挡，曲折地照在她的身上，在裙裾间透出莹润的冷。曼妙、高挑、秀美绝伦，她可以对应尘世间一切的美妙词句，却又不沾染它的俗气。</br>这是这个瞬间，陆绮在苏真心中留下的印象。</br>他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一切都是青毛老妖的诡计，陆绮是完美无缺的绝世仙子，是挽救众人于水火的圣洁菩萨。</br>“你们一同过来吧。”</br>陆绮回眸看向众人，声音缥缈不定。</br>少女们面面相觑，很快也除了鞋袜，整齐叠放岸边，走入了冰冷的溪水里。</br>苏真俯身看自己浸在水中的、小巧玲珑的脚，蜷了蜷娇妍足趾，不由生出一种不真实感，他试着迈开步伐时，这种不真实感令他走路都不稳当了。</br>跟着陆绮走了一阵，她俯瞰溪水，突然发问：</br>“你们可知道妙莲菩萨？”</br>少女们纷纷摇头。</br>“妙莲菩萨是九妙仙宫的创立者，彼时妙莲菩萨为成仙道，周游天下，途经一片大湖，见湖上雾气重重，经月不散，心灵生悟，遂赤足踏入湖中数年，虽双足腐烂，不能行走，却悟出无上法门，成了一代开山之祖。”</br>陆绮诉说着九妙仙宫的往事，动听的音色与水声摩挲，再浮躁的心也会因之安静，“是故九妙仙宫爱水，先祖悟道虽已是三千年前的往事，可时至今日，每逢**月时，湖泊上仍会有雾气弥漫，清凉异常，修士们也爱泛舟其上，将双足浸入水中，体悟大道。我见这湖水冰凉清澈，不由心生喜爱，便来漫步缓行，以便生悟。”</br>少女们闻言，一齐点头，心想陆绮仙子原来是领着她们体悟九妙宫的风俗传统来了。</br>想到此处，原本再平常无奇的涉溪行走，也被庄重看待起来，不少人神色肃穆，似是真想从中领会到什么奥秘。</br>陆绮领着少女们在溪水中行走，笑容清浅，平易近人，半点架子也没有。</br>从溪流的这头走到那头，陆绮在一块青石上坐下，询问弟子们有何心得，青毛天尊也常爱这样问问题，弟子们战战兢兢，唯恐答错被捏碎骨肉，但现在提问的是陆绮仙子，弟子们出奇放松，跃跃欲试。</br>有人说水无定形却可孕育万物，人心如水方可包容天下，有人说逝者如水奔流不歇，水代表了光阴。</br>车缘低着头，说她曾经亲眼见过水变成野兽，把人与庄稼生吞掉。</br>苏真听到这话，往事再度浮上心头，同病相怜之余不免黯然。</br>南裳说流水不腐，人也当勤勉如活水，唯勤勉于事，方可汇入江河大道。</br>封花则俯身抓起一条溪鱼，由它在手中挣扎，说：“鱼虾存活水中，以为世界之大不过如此，我们涉水而行，一如神佛穿行人间，人间种种一览无遗，生灵命运皆可拿捏。每念及此，我既骄傲，又恐惧。”</br>封花将手一松，鱼挣扎着滑入水中，几下甩尾便没了踪影，只剩掌心残留的腥气。</br>陆绮最后看向苏真。</br>苏真不敢与陆绮对视，陆绮的双眸晶莹清澈，仿佛与她对视上一眼，就会被看穿心底所有的秘密。</br>“弟子以为，水只是水，山川草木，流水烈阳，世间万物数不胜数，它们不因人的存在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