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争辩(1 / 4)
学堂里很安静,众人的眼神齐刷刷地看着甄华漪。
甄华漪茕茕站在中间,身躯显得尤为单薄,她抬眸,开口道:“魏大家,可否让我看看这幅画?”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听上去没有半分的力道,因此落在众人耳中,她仿佛是手足无措。
魏大家心里有八分怀疑是甄华漪动的手脚,甄华漪名声太差,听闻她不学无术,在燕宫的时候就对先生们多有捉弄,她做出这种事不奇怪。
魏大家还有两分迟疑,或许是别人做出这等事来害甄华漪,但看甄华漪这般无用的样子,她又能看出什么门道?
魏大家略有不耐烦,却还是点头让书童去取这幅画递给甄华漪,甄华漪却道:“且慢,就放在那里。”
甄华漪走了过去,她默默看了半晌,说道:“先生,画纸都叠在一起,我这幅画是被上面的画纸染上的。”
魏大家冷冷道:“上面的画纸都比你的要干净。”
甄华漪没有争辩,只是拿起魏大家的戒尺,去挑一幅画。
她挑的却不是自己的那副画,而是上面一幅画。魏大家皱眉:“你看清楚。”
甄华漪柔声道:“看清楚了。”
上面这幅画的确只有少许地方被甄华漪的画染上了墨渍。
甄华漪说:“魏大家,请走上前一步。”
魏大家皱着眉头往前走了一步,细细看了一会儿,并无不妥之处。余下人窃窃私语,贺兰般若笑道:“宝林娘娘,你究竟要魏大家看什么呢?”
李雍容冷哼了一声:“甄氏,你寻不出借口就不要故弄玄虚了。”
魏大家皱了皱鼻子,道:“等等……是桐油的味道。”
甄华漪点头道:“油纸。”
她沉静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有人用油纸叠在这两幅画中间,或许在油纸后面涂了墨汁。”
她道:“藏了油纸的人,或许还没有走远。”
门口有个宫女面色发白,她悄悄往后退,她的手藏在袖中,似乎还捏着什么东西,袖角慢慢被墨汁洇透。
大家都认识那是谁的宫女。
魏大家霎时间反应过来,她向前一步,微微侧身挡住了甄华漪投向李雍容的视线。
贺兰般若低着头收敛了神色。
贺兰妙法看了一眼李雍容,抿了下唇。
田娘子安静站着,仿若什么都不知道。
甄华漪明白她们的所思所想。
李雍容,大周的公主、皇帝和晋王的妹妹、太皇太后的亲孙女,甄华漪,亡国之奴、皇帝弃之如敝履的小妾、太皇太后的远亲……
甄华漪看向了李雍容:“或许我的推论没什么道理,或许只是个误会,这事就此结束,公主意下如何?”
李雍容一下子面色涨红,她急促呼吸了几声,笑道:“你问我做什么?”
甄华漪道:“若公主愿意让此事过去,自是皆大欢喜。”
在场之人并非愚钝,自然听出甄华漪的意有所指,但更另她们吃惊的是,甄华漪竟敢将李雍容直白地点了出来。
李雍容大步走了过来,她柳眉倒竖,道:“甄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敢攀扯大周的公主?你这亡国之奴,贱妇之女……”
“李雍容。”一道懒怠的声音响起,小娘子们如水一般分开两拨,有人从中间迈步走了过来。
李重焌站在人群当中,对着李雍容道:“你这话若是传到祖母耳中,她定然要派个嬷嬷来教你规矩。”
李雍容后怕地缩了缩脖子,显然是被李重焌一番提醒才发觉自己言行不当。
甄华漪站在人群中看他们兄妹二人,李重焌仿佛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徐徐转身,对甄华漪笑道:“甄宝林,雍容年轻不足以服众,何必要她来发这个话。”
他是对甄华漪在笑,但那笑容在甄华漪看来并不真情实意。
甄华漪想,李重焌旁观了这件事的始末,是能看出李雍容的花招的,但他身为兄长要维护妹妹好名声,他不愿看到甄华漪攀扯李雍容,也是因此他才现了身。
甄华漪也不是非要将李雍容拉下水,她见好就收,垂下眼睛道:“是妾考虑不周。”
甄华漪想,这事大约就这样糊稀泥地过去了。
但李雍容见李重焌向着她,便开始不依不饶,她道:“甄宝林,你方才射影含沙的是个什么意思,你今日必须说清楚了,此事,与本宫是有关还是无关?”
李重焌睨了李雍容一眼,李雍容缩了缩脖子,但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是收不回去了。
李重焌眉头微皱,妹妹太过跋扈,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满室已无一人敢反驳她,就连甄华漪也……
甄华漪也……
她变了一些。
李重焌没有细想他在心底想要甄华漪如何反应,他忽然心中微动,想起来那个太皇太后为他相中的“未婚妻”。
他看向了田娘子,他上次见过她,印象不深,他问她:“你说说事情始末。”
他心中存着考量的意思,看向田娘子的目光却越发温和。
众位娘子一时间惊诧,不知姿色平平的田娘子为何入了晋王眼。
田娘子不期然被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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