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别扭（3 / 3）

被她几招制服得一时无法动弹，但为了以防万一，凌月还是用绳索将李流芳捆紧，上好门闩，才扯着他来到酒坛之前翻查。

陈列的酒坛之中，有数十坛白晶晶的粒状之物，在昏暗的室内闪着细碎的银光，有如冰雪一般，是尚未溶于酒中，也未燃于火中的白盐。

她将装着白盐的酒坛放到酒水浸不到的高处，垂眸盯着抖若筛糠的李流芳，目色结霜：“李掌柜，你竟敢贩卖私盐。”

李流芳颤颤巍巍朝她叩首，这次她能看得出来，他是在向她求饶，她抓起男人的衣襟，恶狠狠道：“这么多坛私盐，远远不止两石了吧，若我现在把你拉到独柳树下，刀刀凌迟也不为过。”

见李流芳猛烈摇头，凌月抽出银剑，骤然抵在他的脖颈，冷冷一笑：“可眼下知晓这件事的只我一人，我是女子，心肠比大理寺的刑官软一些，要死还是要活，就看李掌柜愿不愿意说实话了。”

李流芳点头如捣蒜，嘴中含糊不清地喊着，凌月扯下他口中白布，将银剑紧贴着他的脖颈：“说吧。”

听完李流芳的讲述，凌月心间一凛，又问了很多细节，直到确认他没有更多消息可以提供，才将他打晕，取过他身上钥匙。

她直起身来，不由暗自感慨：“殿下昨夜教的威逼利诱审讯法倒真奏效。”然而，思及殿下今日反常的态度，她又有些纳闷起来。

她从酒肆内将门反锁了起来，见着四下无人经过，便自窗户轻飘飘跃上屋脊，寒风吹拂的刹那，她忽然灵光一闪，脑中冒出一个念头。

莫非……是因为沈夜吗？

似乎确实是从北门见到她与沈夜交谈开始，殿下就面色不霁……凌月思索了片刻，心中缓缓收紧，随即又想——既然疑惑，为何不确认一番呢？

眼下西市热闹还未散去，凌月借着树木掩映悄然落入人流之中，还未至东北角，远远便望见江风之穿行于人潮之中，左右审视，乍看之下像是在巡查治安，但她细细端详殿下皱眉的神情，便能看出，他应是见她久久未回，借着巡视寻了过来。

她下意识握了握手腕，快步迎了过去。

江风之亦发现了她的身影，双眉紧蹙走了过来，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未见伤口，才低声问道：“可是有什么异常？”

凌月又握了握手腕，摇了摇头：“如预料那般。殿下可发现了什么异常？”

“行刑很顺利。”江风之很快应道，目光凝于她的手腕之上，“你受伤了？”

凌月小心抬眸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她不由心头一热，殿下明明如往常那般对她很是关切。这样的神色做不得伪。

“凌校尉！”

怔愣无言之时，沈夜的呼唤自身后的方向传来。

凌月因着方才的猜测如芒在背，缓缓转过身去，沈夜恰好来到她的身侧，关切发问：“你没事吧，怎么出来得这么迟？”

凌月咽了咽口水，皱着眉转了转手腕，倒吸一口凉气道：“好疼……我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裂开了？我看看。”

沈夜当即握上她的手腕，翻转掌心查看起来。

凌月倏而偏头，望向另一侧的江风之，他清俊的面容如凝霜雪，眸光骤然间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