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午夜加班（1 / 1）

“啊，好疼......”　　张瑾揉着头，挣扎着从地上支起身体。一瞬间，他有些迷茫自己身处何方。这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只有远处尽头透出淡黄色的浅浅灯光，他身边则昏暗得什么都看不清，墙壁上凸起的消防柜，身后半掩的男厕所门，以及墙边大个破旧的垃圾桶，都只能看到个大概轮廓。　　想起来了。作为一名小网站的新闻编辑，张瑾虽然一年365天中有364天很清闲，而今天就是那偶尔忙碌的一天。　　昨天4月1日，胜京市突发一起诡异的集体昏迷事件，市内一栋大厦22层的30多名员工，在下班时间后都没有离开办公室。联系不上亲人的家属以为是惯常的加班，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午夜时分，几名着急的家属联系了大厦保安，强行砸开22层的玻璃门，发现30多名员工全部晕倒在办公室的地上及走廊上，面容发青。　　这则诡异的新闻不光吸引了一些网民的目光，更令张瑾的小领导兴奋不已：“这可是蹭流量的好机会！张瑾，今天全力转发后续报道！”在狂发了一天各路猜测和伤者仍昏迷的医院报告后，小领导让张瑾今晚留在办公室。除了继续“蹭”，张瑾还被安排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采访任务，因为出事的大厦，正在张瑾这家小网站的楼上，出事公司在22层，小网站在21层。　　“领导，我晚上到底干什么啊？”　　“出现场啊！白天楼上被警察封锁了一天，这不刚刚撤了。等人都走光了，最好是到午夜，你就上楼去拍照片，标题就取‘惊！记者实地探访30人诡异昏迷现场竟发现了这个’！”　　“发现了什么？”　　“都要我想，你是干什么的？”　　“......”　　“平时天天在座位上瘫着抱怨没有采访任务，这不就来了！对了，你那个家传的老相机天天不离手，今天带了没有？”　　“带着呢。”　　“用手机拍相机拍都可以！我走了，晚上好好干，等着你明天的爆款！”　　“啊？哦......领导慢走。”　　跌坐在地上，张瑾慢慢回忆起了几小时前领导的交代。等到11点多，他拿上相机，按电梯，打算上楼看看情况。　　这个相机是张瑾前几年回老家时，爷爷送的礼物。爷爷说，这相机是他从爷爷那儿继承的，张瑾说爷爷你张嘴就来，这还还带电子屏幕呢，您爷爷穿越来的？爷爷怒敲张瑾的头，说你懂什么，这是我后来送去高手那里处理过了，加上了现在的新科技，拍完了照片可以从屏幕预览，可以蓝牙传电脑......张瑾说我懂我懂，这相机样子真好看，我拿去玩了！　　爷爷还交代了什么来着？张瑾的思路被电梯按钮上方的显示屏打断。电梯本来显示停在最高层25层，却在22层停下，接着一阵花屏，显示屏黑了。　　只有一层，难道是老天嫌我太懒，把电梯断了。张瑾借着电梯间昏暗的灯光，推开楼梯间的门。“吱呀”一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摸黑爬了一层，张瑾进入22层。　　22层楼梯间一出来的第一个房间，是男厕所。和张瑾熟悉的楼层结构一样，女厕所应该在走廊另外一头。路过厕所半掩的门，张瑾看到里面黑得浓重，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潭。刚走两步，咚得一声，张瑾被一个冰冷的异物击中，仰面倒地。　　借着几乎消散的昏黄光线抬头，张瑾看到了他刚才撞到的消防柜。在谴责自己愚蠢的同时，他坐起身痛苦地抱住头。张瑾感觉脑中似乎有一股气在乱窜，从左太阳穴到前额，再到后脑勺，所经之处，脑仁巨疼。这股气几秒钟后，抵至双眼出，痛感消失。　　什么情况？张瑾揉揉眼睛，站起身来，顺便摸摸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和裤兜的手机，所幸没丢。　　走廊尽头的黄色灯光是这条长长的过道上唯一光源。借着这点微光，张瑾看到脚下的地面散乱着扔掉的警戒线、办公文件夹和一些文件，这些纸张仿佛也成为光源，发出了弱弱的惨白色。　　看来警察来搜索过了，不过，灯光这么暗，不知道我拍的照片能不能看清？张瑾举起相机，试着瞄准前方，果然是一团黑暗，和远处浅黄的光点。就在这时，张瑾通过镜头，忽然看到一个人形的影子从左至右，一闪而过。　　难道还有人在执勤？放下相机，张瑾定睛往前看，什么都没有，更没有脚步声。偶尔的加班已经让我眼花到这种程度了吗？张瑾继续往前走，他打算走到灯光附近，看看能不能拍一些清楚的照片。　　咔嚓。　　寂静的走廊，忽然响起微弱的声音。张瑾停下脚步。　　咔嚓。　　又一声。　　咔嚓。　　张瑾往前看，他感觉这声音似乎是从远处的灯光附近传来。他往前走了几步，这声音逐渐清晰，明显。是按笔的声音。每隔几秒钟，就会咔嚓一声。是还有人在加班？还是警察还没走？　　张瑾慢慢地沿着走廊，离灯越来越近。他也看清了这盏灯，并不是走廊顶上正常安置的照明灯，而是女厕所门上方的一个临时应急灯泡，或许因为电压不稳，偶尔闪动。而咔嚓声，也越来越清晰，似乎也越来越频繁，仿佛按笔的人逐渐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