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潮派老者（1 / 2）

从独自离开招待所，到树林迷路，甚至发现尸体，张瑾仗着从小生来的性格冷静谨慎，只是后背冒寒意，还未慌张失措。但井口坐着的，突然冒出的小女孩，还是着实令张瑾吓了一大跳。他震惊地向后跳了一小步，立刻冷静下来。他把雨伞随手扔到地上，左手仍握着烛火摇曳的蜡烛，右手伸进衣兜摸着相机，做好随时掏出来的准备。　　仔细看，这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孩。她头发垂到肩膀，同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的眼睛，盯着张瑾。她的眼睛似乎看不出眼黑眼白，像两个令人胆寒的黑洞般，在长长的刘海下藏着。她穿着一身印着小花图案的小裙子，和村里玩耍的小孩如出一辙。细细的手臂原本支撑在身体两侧，她突然抬手拨弄了一下头发，脸上仍挂着笑意。　　张瑾看到她身上发出的淡蓝色光泽，立刻明白，这小女孩是诡灵，而且是一只水灵，因为那光泽和张瑾前几日在护城河边碰到的三只拉人下河的水灵非常类似。当时林远瑶显然早就认识水灵，还会用火攻击。不知道她最近还有没有碰到麻烦事，后来赵阿姨问没问她相亲的事......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张瑾使劲眨了眨眼睛，让自己不要瞎琢磨。这时，井边的小女孩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又轻又空灵，在雨声中回荡：“大哥哥，你也来陪我玩吗？”　　“你，你说什么？”　　“你也来陪我玩吧。”　　张瑾高声问道：“这几具尸体，是你杀死的？那两个小孩，也是你拐过来的？”　　小女孩幽幽的声音飘来：“我只是想让他们，留在这里一起玩。他们留在树林里，就能永远留下，陪我玩了。”　　张瑾后退几步，果断掏出相机。小女孩的笑意变得更加扭曲，回荡空中：“你也留下来陪我玩吧。”　　张瑾不再犹豫，瞄准井口的小女孩脸，按下快门。他出手很快，但在拍照的一瞬间，镜头画面里，也就是小女孩坐着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泡，照片定格的一瞬间，水泡啪得一声破裂，井口空空如也。　　张瑾放下相机，看到小女孩从井中露出一截脑袋，她双眼的浓重黑底变得更加深邃，发出蓝色的光泽，幽幽的声音传来：“留下来，陪我......”　　张瑾接连摁下快门，他这次看清了小女孩的动作。她以极快的速度吐出几个大水泡，随即以水泡作遮挡，闪入井中。水泡在相机的攻势下接连破裂，消失不见。　　在小女孩再次冒出头时，张瑾学着林远瑶，把蜡烛丢出，但显然准头太差，歪到一边。小女孩显然害怕烛火，身体一抖，再次缩回井中。张瑾几步上前，靠近井口，打算上前看看，冲着水底再拍照。小女孩突然从井口冒出，冲着张瑾吐出一个大水泡，速度极快地冲着张瑾的脸扑来。　　距离太近，张瑾本想举起相机，或但显然来不及了，电光火石间，水泡近在咫尺，幽蓝的水光映蓝了张瑾的脸，也映出了他终于闪过的惧色。　　一阵风擦着张瑾的耳边飞过。水泡被贴着张瑾耳边飞过的物体穿透裂开，而同时被穿透的还有井口的小女孩的肩膀，这个东西将小女孩带离井口，飞过几米远距离，死死地插进后面破平房的墙缝中。　　似乎是一个拐杖。拐杖头呈弯曲状朝外，杖身则粗糙不堪，如同树林里支楞巴翘的树杈，与地面几乎平行，另一头挂着小女孩的肩膀，钉在枪中。小女孩愣了一秒钟，随即发出极其痛苦的呜咽声，她伸出细如小树枝的手臂想要拔掉拐杖，同时拼命扭动着变得更加透明的身体想挣脱，无济于事，拐杖纹丝未动。　　张瑾还冒着冷汗盯着小女孩，身后则传来一阵浑厚熟悉的笑声：“哈哈哈哈，小瑾，你连这小东西都搞不定，这可不行啊！”　　张瑾惊喜回头。身后不远处，是一位光头白眉的老者。他虽然看上去岁数着实不小，却有着一副看着硬朗而结实的身板，精神头也和满脸的皱纹极不相称。他还穿着一件黑色的名牌运动衫，脚踏同款名牌板鞋，打着一把显然是附近超市促销送的，印满大发财超市欢迎您的雨伞，同一只手还攥着手电筒，笑呵呵地走过来。　　这个看着非常潮的老爷子，正是张瑾找了好久的爷爷，张逍。　　“爷爷！”张瑾赶紧迎上去，“是你把那个小女孩钉到墙上的吗？”　　“不然呢？难道等着你被小诡灵钉到墙上？”爷爷走到张瑾面前，使劲捏了捏张瑾的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前几日听说你也加入了，现在怎么叫来着，诡灵猎者？我还琢磨你这小子出息了啊。刚才一看，比小诡灵还弱！树林子都能迷路了，你和普通人也没差别呀，不，比普通人还弱些，还不到120斤呢吧。”　　“爷爷，你怎么知道我加入诡灵猎者了？你也是吗？你什么时候来的？诶，我迷路了你也知道？”　　“我认识你们这组织的领导呀，你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回头再跟你讲吧。迷路转那么半天，要不是我叫我的小朋友给你带带路，你和那边那些傻子和混混一个下场了！”爷爷往旁边那三具尸体的方向努努嘴。　　“什么小朋友？”　　“哔——”爷爷吹了声口哨，仍在下雨的夜空中，不知从哪里飞下来一只个头不小的鸟，通体漆黑，只有嘴是鲜艳的橙黄色，不然完全和夜色融为一体。它落在爷爷的雨伞上，抖抖雨水，冲张瑾翻了个白眼。它的眼皮居然是从下往上翻的。　　“看见没，我退休后养的小乖乖，比你小时候听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