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流云无才飘四方 条条江河皆吾乡(1 / 2)
土根用双手抱起板车最上面的两块试火煤,向老大爷家走去。
试火煤啊试火煤,这开局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俩了。你俩到了大爷家一定要好好表现,用你们最火热的激情征服老大爷。
别看你们长得黑不溜秋的,不咋讨人喜欢,可那一腔火热的情怀却是全天下无敌的。
为了给饱受寒凉之苦人们送去光和热,宁愿把乌黑的命运化成一堆废灰。
倘若有朝一日,我能有幸成为一个作家,我一定会为你们高歌一曲,表达一下对你们的崇高敬意……
你说这土根,还挺有情怀,竟想和黑不溜秋的蜂窝煤拜把子。还异想天开地当什么作家。
请用你的脚趾头想想,你一个衣不裹腹的京城乞丐,瞎扯什么破梦想!
顶多也是要饭吃做梦捡金砖——穷疯了。
不过,这家伙还挺有想象力。
自不量力的家伙,扯这个春秋大梦不让人笑掉大牙嘛!
想到这,土根不觉一阵脸颊发烫。
土根把两块试烧煤放在石榴树下的石凳上,又返回了早市。
此时,各个路口的居民蜂拥而来,如潮水一般。
土根重新把袖珍收音机放在煤车上,装模作样地听了起来。
土根现在最在意的时间能飞快地跑起来,快点来到十一点。
“BJ时间,十一点整。”
终于,袖珍收音机里传来了男播音洪亮的报时声。
土根急不可耐地向那位老大爷走去。
“大爷,我今早上给您搬那两块试火煤怎模样?”
一走进大爷家,土根便来了个开门见山。
“行,不赖。你把煤车推过来卸吧!”
“行,大爷,我去推车了。”
听到这儿,土根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大爷,您是此地人吗?”
土根一边卸着蜂窝煤,一边和大爷攀谈起来。
“我是河南焦作的。”
“啊?河南老乡,怎么这么巧!”
“小伙子,这么说你也是河南的?”
“是的,大爷。”
“那你是河南啥地方的?”
“平顶山的。”
“平顶山?矿区?”
“是的,大爷。我们那边有好多煤窑。”
“那你怎么不在老家挖煤挣钱,跑这么老远卖蜂窝煤?”
“私人小煤窑设备简陋,没有安全保障,不想去不愿去。公家煤窑安全系数高,门槛也极高,想进也进不去,除非能走后门托关系。我既没有后门可走,又没有关系可托,也只能出来闯荡闯荡了。您是是吗,大爷。”
“那倒是。俗话说得好,人挪活,人挪死嘛!”
“大爷,您咋也从老家大老远跑到这儿呢?”
“我来这儿年头可长啦!算起来快四十年了。”
“都快四十年了。您到这儿的时间可真够长的。”
“记得那是一九六零年,到处闹饥荒的年代。听说这的煤窑大量扩招外地矿工,就和几个老乡拉家带口来到这里。哎,谁曾想这已待就是几十年。家,看来这辈子是回不去了。”
“大爷,这么说您可是这里的老矿工了。”
“看咋说呢,我刚到矿上的时候,这黑山大街两侧还没这么多排房。”
“随着全国各地的壮劳力,大批加入这里的矿工队伍,职工及家属的住宿就成了大难题。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政府相继在这里建成了一排排简易实用的矿工家属房。”
“其实,对于一个在外漂泊的人来说,家只是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豪华与否并不重要。你说是不是,小伙子。”
“您说得对,大爷,的确是这样。就像我们这些卖煤的,白天都在外面东跑西颠地奉献着自己的驴马精神,只有到了精疲力尽的晚上,才回出租屋睡个酣畅淋漓的解乏觉。”
“小伙子,其实人这一辈和苦难是结伴而行的,谁都不是不沾尘世的绝缘体。面对纠缠不休的苦难,一味地躺平躲避不会有啥好出息。”
“一个人在该吃苦的年龄必须学会吃苦,学会和苦难绞博撕杀。不然的话,最终会被突然蜂拥而至的苦难压扁砸废。你说是不是!”
“您说得极有道理。我就是不想躺平任人宰割才到这里闯荡,开拓自己的用武之地。”
“好好干吧,小伙子。自己的命运永远都攥在自己手里,只要自己不自暴自弃,天皇老子也拿你没办法。”
“大爷,蜂窝煤码好了,您看可以吗?”
“哟,码的挺整齐。先去水龙头那儿洗把手,算算,多少钱,大爷给你钱。”
土根在大爷家门一侧的洗手池里,应付似地洗了下手,并在自己后背的衣服来回蹭了几下。
“一毛四一块,二百块应该是二十八块钱。您算算对不对。”
“对。给,小伙子你数数,看对不对。”
“不数了,您数好就行。”
“那可不行,点点,点点。俗话说得好,当面银子对面钱,当面点钱不薄人。”
“好。十块、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二、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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