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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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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无恙

傍晚,夕阳里仍裹着白日的余热。

从祭典回来的路上,五条悟揣着手踩着木屐,走得很慢。他想了很多,想朝她发脾气,质问她当时的选择,或者直接把她按在怀里亲吻得她喘不过气,耳尖染上那晚的粉色。

他的大脑似乎被16岁时的自己接管了,连这半年来的相处成了他无法接受的记忆。

可等真的踏进小院,看到她的第一眼,一路上所有的想法又都从他脑海中消失了。

在这一刻,在这个曾经他们相拥亲吻过的廊下,她依旧和从前一样捧着茶,静静地坐在那里,而过去的记忆犹如一股清流,劈头盖脸只朝他砸下。明明只是几个小时不见,他的记忆已经跨越了十多年。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他一个人的久别重逢。“悟?"喜久遥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回头看到站在走廊尽头的人,“怎么不进来?”

五条悟站在阴影里,初上的烛光只映在他半侧脸上,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他的手指摩挲着门口廊柱上一道陈年划痕一一是十四岁那年他厌烦了练习咒力控制,故意失手留下的。

甚至她身上那件月白浴衣,都是记忆中的式样。“这件浴衣是……“他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喜久遥放下手中的杯子,侧头看他:“什么?”“……没什么。“他踢掉木屐,踩上走廊,“正彦老头还是啰嗦得要死。喂,挪过去点。”

喜久遥看他一眼,随后,布料摩擦声混着蝉鸣声响起。刚腾出半席位置,她的手腕突然被攥住。

五条悟的拇指按在她脉搏处,六眼盯着一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细小伤疤问:“疼吗?”

“早就不……”

“老子问你受伤疼不疼!”

被他用力一拽,喜久遥倾身时松掉的铃兰发簪掉下,乌发如瀑垂落。蝉鸣突然沉寂。

“咣”一声,金属和木头撞击的沉闷声让五条悟惊醒,他猛地松开手,看了那只做工粗糙的铃兰银簪一眼,磨牙说道:“明天让人送新的来。”喜久遥神色平静地从他手中取过簪子拂了拂,摇头道:“不用。”“老子说送就送!"现在的五条悟似乎听不得一句拒绝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他一脸暴躁地扯下肩上碍事的黑纹羽织摔在身后,炸毛继续输出,“还有这破风扇放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换个新的,热死了”喜久遥突然倾身,指尖拂过他发梢沾着的枯叶。五条悟整个人僵在原地,十六岁那个雨夜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一她总是有办法猝不及防地戳破他所有的伪装。

“笑什么?"他恶声恶气地拍开她的手,六眼却没能离开她扬起的唇角。“枯叶。"喜久遥笑着摊开掌心的叶子给他看,猜测着问,“从神社一路走回来的?”

这句话不知道又触到了他哪根神经,炸毛猫猫的下颚线条紧绷,吡牙道:“怎么,不行?老子腿长一米八!”

喜久遥笑问:“家主大人今年几岁了?“这个表现和闹脾气的孩童没有什么差别了。

谁知道二十七岁的五条家主臭着脸仰着下巴,直接一句“老子六岁!"掷地有声。

喜久遥仰头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更多的男人,哄孩子般,脸上浮现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说谎,应该是十六岁。”简单的一句话,让五条悟整个人再一次僵住。“悟。”

喜久遥跪坐着探身到他面前,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转过来正对自己。对上含着笑意的赤瞳时,六眼中的烦躁忽然就这样散了。蝉鸣声重新在庭院里响起时,五条悟叹了一口气,双手绕过她的腰间,将她圈在了怀里,埋首在她发间。

鼻端是记忆中熟悉的铃兰香一一这么多年家里的香波竞然没有换过。过了许久,还是五条悟先开了口。

他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保持着埋首在她颈窝的姿势,用平静的语调控诉:“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的遗忘,知道他的忆起,还装作若无其事。“对不起。”

怎么会有人连道歉都是这样温柔又固执,五条悟的声音闷在织锦衣料里:“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老子的反转术式就该能起死回生了。”喜久遥轻易就被他的话逗笑了。

“还笑。"自称六岁的五条家主收紧放在她腰间的手,“喜久老师在我这里信誉已经是负数了。”

像安抚炸毛的猫那样,喜久遥温凉的指尖搭在他的后颈轻轻揉着:“要喝梅子茶吗?”

“不要!"五条悟从她发间抬起头,六眼在暮色里亮得惊人,“你当老子还是十六岁?用杯破茶就想打发一一"话音戛然而止,冰凉的陶瓷杯抵在了他的唇边。“冰过的。"喜久遥靠在他怀里手腕微倾,沁着水珠的杯壁贴上他发烫的下唇,“加了两勺蜂蜜。”

五条悟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啜饮一口,酸甜的梅子汁滑过喉间,燥热被浇灌下去了,可是又涌上来说不清的酸涩,他夺过杯子重重搁在地板上。他双手握住她的手腕,低头想质问她当年为什么要用那么做。但答案又那么明显:为了救他,她只能那么做。

所以其实是他在乱发脾气。

明明她已经回来了,做他喜欢的大福,护他要护的学生。那他能问什么?问这么些年她过得好不好?五条悟忽然想到两人初见时,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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