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签(2 / 3)
西,轻轻放在了她的手心。
姚韫知一怔,眼里带着几分惊讶,又有些意外的欢喜。可她依旧嘴硬,撅着嘴问道:“你给我这个干嘛?”
“我知道你不信这个,”言怀序说,“可它陪在你身边,便也就是我陪在你身边了。”
此时此刻,任九思望着灯下那枚小小的护身符,目眦欲裂。
他的指尖微微蜷缩,像是下意识地想伸手去碰,却在最后一刻硬生生收回。
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留着这枚护身符。
它或许时常被她捧在手心,放在枕边,藏进衣襟里,紧贴着胸口,所以才沾染上了一缕淡淡的幽香。
可她留着它,究竟是为了什么?
又为什么会在几日将它供奉在长明灯下?
他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的荒谬感。
一个念头兀地钻进脑海。
难道她其实还是放不下自己吗?
她是不是偶尔还会梦见自己?
是不是在某个深夜,她也曾翻出这个护身符,轻轻握着,想起那个雨天,他附在她耳边对她说的那句话——它陪在你身边,便也就是我陪在你身边了。
任九思的心跳得飞快,可心底有个声音冷冷地向他发问:
她究竟是真的放不下自己,还是只是希望他的冤魂早日投胎转世,别再纠缠她?
任九思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可笑的疯子。
这是言怀序死去的第五年。
他却仍困在执念之中,卑微又执拗地想要找寻一个答案。
任九思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衣袖。
他定了定神,最终走出了内室。
他走得很快,步伐很稳,像是终于做出了某种决定。
长明灯仍旧燃烧着,护身符静静地躺在灯下,纹丝未动。
任九思回到张府,刚踏入院中,便听见廊下有人窃窃私语。他脚步一顿,隐在暗处听了一瞬,依稀听见“老太太”“动手”“世子”几个字,眉心微微蹙起。
“你们在说什么?”
他沉声一问,那几人顿时噤声。
一个胆子稍大的小厮犹豫片刻,低声道:“公子,您还不知吧。今晚老太太突然发怒,不知为何,竟动手打了大人……”
任九思的眸色微变,沉声道:“现在什么个情况?”
小厮正要答话,忽然,不远处的庭院里,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灯火熹微处。
姚韫知扶着张允承,缓缓朝雁声居走去。
她的步子不快,张允承半靠着她,夜色朦胧,将两人的身影映得极为亲密。她微微低着头,似乎在轻声说着什么,张允承侧首看着她,眼神专注。
任九思垂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压下所有思绪,迈步跟了上去。
身侧的小厮似是犹豫了一瞬,试图拦他:“公子,这……”
任九思却未停步,目光沉沉,越过庭院,悄然踏入黑暗之中。
夜风微凉,吹拂着浅淡的花影。
他的步子很轻,刻意压低着呼吸,远远地跟在二人身后。
姚韫知和张允承走到雁声居门前。
她像是正说着什么,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关切,随后抬手替张允承理了理衣襟。
张允承微微低眸,眸色深沉,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下一刻,他低下头,蜻蜓点水一般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夜风拂过,院中灯笼微微晃动,昏黄的烛光映在地面,将他们的身影拉得细长交叠。
任九思静静站着,竟不觉笑出声来。
他忽然意识到——
他今日所有的波动,所有的执念,所有的挣扎,都像极了一个笑话。
姚韫知被吻得怔了怔,良久过后,慢慢推开张允承,双颊泛红,声音微微压低,“好啦。”
张允承却像是没察觉到她的敷衍,依旧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低声道:“这里又没人,有什么好羞的?”
姚韫知没有接话,只是理了理头发,眼睑微垂,看不出情绪。
张允承看着她,停顿了一瞬,随即道:“韫知,今晚……谢谢你。”
姚韫知偏头,眉心微微蹙起,“谢我?”
“我知道,母亲今日动手打我时,你是想替我挡那一巴掌的,”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向来要强,最忌有人忤逆她,可你还是在她面前替我说话。”
他笑道:“今日我虽挨了打,却也很欢喜。我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
姚韫知抿了抿唇道:“你我是夫妻,不必这般客气。”
“那我当真就不客气了?”
张允承作势要去抱她。
姚韫知却道:“你今日别来招惹我了,我实在累得很。”
“那明日?”
“明日再说。”
张允承含笑道:“好。”
姚韫知微微颔首,“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往临风馆走去。
夜色深沉,雪后的空气透着凛冽的寒意。周遭一片静谧,唯有脚下的积雪在她每一步踩落时,发出微弱的响动。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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