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展览馆(5)(1 / 3)
第17章山海经展览馆(5)
情急之下,祁霁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个垫步侧踢直接将阮昕踢到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
那是一根合抱粗、两米高的石柱,如同一把插在竹林中的巨剑,在一群形态各异、或立或卧的怪石中显得鹤立鸡群。最重要的是,它正好挺立在龙卷风行进路线的前方。虽然阮昕善心大发的时候就像一只没有大脑的草履虫一样,只凭救人的本能行事,但是实际上,他其实并不笨。
毕竟,蠢人怎么可能加入先遣团排名前三的精英小队?身体撞上石柱的那一刻,阮昕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可大脑却没有因为疼痛而停下思考,相反,他立马就想明白了祁霁将他瑞到这里的用意一一在风暴袭来之际,这根石柱就是他的船锚。他果断将祁霁塞给他的那把激光枪揣进怀里,然后迅速掏出背包里的钢化纤维绳,熟练地绑起结实的单套结,把自己牢牢捆在石柱上。当他扯紧最后一个绳结时,一阵夹杂着断竹和碎石的狂风迎面袭来,来势汹汹。
他被吞进了龙卷风的最外围。
这是龙卷风的外流边界,风速相对较低,但也已经超过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
周围的竹子一根接一根地被连根拔起,碎石和泥沙呈螺旋状被快速吸向漩涡中心,三米高的马腹连带着两个交叠的巨大冰笼一起腾飞上天,很快被绞得粉碎,撒下一片带着鲜血的冰渣。
这简直像一个巨大的绞磨机。
在风暴之中,阮昕完全睁不开眼睛,只能感觉到断竹或碎石劈头盖脸地打来,速度快得像子弹,若不是有【伤害延迟】,他早就变成一团烂肉了。他的战备服和野战背包尽数被撕碎,早就被马腹踩扁的面罩也不知被吹到了何处。
他只能将激光枪紧紧护在胸前,尽可能地让身子紧贴岩壁,用肉身和巨石保护枪支不被绞碎。
风速越来越快,碎石等致命抛射物越来越密集,用枪林弹雨来形容也不为过。
阮昕几乎连呼吸都困难,体温在强风中迅速流失,手脚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的异能【伤害延迟)只能延迟创伤的发生,无法暂缓体温的流失。缺氧加失温让他险些昏阙过去,他用力咬紧下唇,嘴角沁出血迹,强迫自己清醒。
他不能昏迷,【伤害延迟】异能只有在他清醒时才可以发动,他晕过去的下一秒就会立刻被风暴撕碎。
猛烈的上升气流将他狠狠地向上拉扯,阮昕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要被拔下来了,颈椎不堪重负地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用尽全力抱紧石柱,钢化纤维绳深深地勒进肉里,几乎要将他拦腰切断。在这种情况下,时间的流逝仿佛变得格外缓慢。他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终于,风速渐渐缓了下来。气压骤降,甚至已经接近真空,阮昕的耳边响起高频耳鸣,肺部胀得几乎快要炸开。要不是有【伤害延迟】,他的耳膜肯定会瞬间破裂,说不定连眼球者都会爆开。
他进入了龙卷风的中心。
一只的身子焦黄、头尾雪白的小野猪站在他的面前,傻乎乎地歪着头,疑惑地盯着这位意外来客。
这就是《山海经》中“见则天下大风"闻券。闻遴生于天地之间,自诞生起就被风暴包围,方圆数百米的一切都会被它周身的风暴吞噬、撕碎。
它从没见过其他生物,自然也从未被其他生物伤害过。因此,它没有半点儿危机意识。
它踩着小碎步,摇头晃脑地走到阮昕面前,好奇地用鼻子拱了拱他的手,毫无防备。
它的鼻子又大又圆,软乎乎的,喷出的热气让阮昕冰冷得有些僵硬的手稍微恢复了一点温度。
阮昕的心颤了颤。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别人是怎么说他的一一“三队那个脑子拎不清的圣父”。遇到抉择容易优柔寡断,遇到欺骗又没有防人之心,这是他连续三期心理素质考核都没有通过的原因。
他时常会想,就如同他们被丢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城市一样,或许崩坏区域里那些所谓的“怪物”,也不过是莫名其妙地被丢到了他们的世界里。然后,他们和"怪物”们被迫相互杀戮。
他们赢了,崩坏区域就被修复;“怪物"赢了,崩坏区域就继续扩张。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怪物”入侵而人类反抗的保卫战,他们双方都只不过是在相互争夺领地的野兽。
对“怪物"而言,他们也是怪物。
阮昕不想看见任何一个人类死亡,却又容易对怪物动恻隐之心。如果阮昕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他大概会是一个动物保护志愿者,摇旗宣扬平等善待每条生命,每日奔波于大街小巷,为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寻找归宿,或是勇敢地闯入屠宰场,救下险些惨死刀下的小狗。但这里是新内城,怪物和人类被置于你死我活的天平两端,他必须有所取舍。
说他伪善也好,说他自食其言也罢,他不得不承认一一在这种情况下,他确实觉得人类的生命比其他生物的生命更重要。取舍并不是一件好事,取舍代表着退让。
今天他必须在人类与其他生物之间做出取舍,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就需要在少数人与多数人之间做出取舍。
他一退再退,最后终究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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