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1 / 3)
马车内,双眼缠着黑绸的颜清月一动不动地坐着,如同一具木雕一般。 在颜清月对面,则是一位身穿靛蓝色长衫的男子。男子双眼紧闭,无知无觉地靠在身后的座椅上,也是一动不动。 而在颜清月身旁,则盘着是一只浑身满是血污的狐狸。狐狸也是紧闭双眼,昏迷不醒。 一辆马车,坐着两个人一只狐狸,却凑不出一只睁着的眼睛。 感觉马车内的气氛分外凝滞,喜欢自由的风浑身不自在。它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 【颜清月,你是在和他们玩一二三木头人吗?看起来好有意思,哈哈哈……】 脑海中,传来风的尬笑。 良久,颜清月缓缓开口:“其实,我有点儿想杀了他。”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马车外的郑元武等人不会听见。而听见她声音的,也只能有风。 颜清月的话音落下,风的笑声便戛然而止。 【这话可不经说啊。】风在颜清月心底道,语气讪讪。 “有吗?”颜清月闭上嘴,在心底说道,“我感觉还好吧,反正我也只是想想,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过。常言道:‘论迹不论心’。你说,是也不是?” 风:【……】 风沉默了。它觉得这不应该是什么聊天的好话题,但是,它又有点儿好奇。它好奇,颜清月究竟想要杀谁。 良久,按捺不住好奇的风忍不住问道:【你刚刚说,你想杀谁?】 颜清月在心底回答:“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风灵光一闪,说道:【我知道了,是狐狸!】 风没有管颜清月诡异的沉默,自顾自地猜测道:【你从捡到狐狸开始,狐狸就一直不停地受伤。按照话本子里的角色分析,这狐狸就是典型的拖油瓶。】 【而且也是因为狐狸,你的麻烦才一个接着一个。正因为如此,你甚至连在凡尘演奏二胡的时间都没有了。】 说着说着,风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分析非常有道理。 颜清月:“……” 【所以你想杀了狐狸,因为你觉得它真的很麻烦。】风信誓旦旦地得出结论。 “其实,我不怕麻烦。”颜清月顿了顿,在心底说道。 【诶?】 “对我来说,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比飞升还要更加麻烦的事情。”颜清月在心底轻声道。 “自我踏入修行以来,已经三千年了。三千年的时间,可以摆平很多麻烦。就算我什么都不做,有的麻烦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自行消失,”接着,颜清月心底的声音陡然一转,“除了飞升。” “飞升这种事情,简直比茅厕里的臭石头还要硬上三分,”说着说着,颜清月在心底声音逐渐变得激动,“我磨了三千年都磨不下来。” “所以,我最讨厌我不能磨下来的事情,”颜清月厌恶道,“这种磨不下来的事情,总是会让我联想到飞升——这种可恶的东西。” “他妈的,真的烦死了!”颜清月暴躁出声,甚至还往前方的虚空打了一拳。 “砰!”因疾速出拳带来了音爆,这爆破的声音甚至惊动了马车外的郑元武。 “颜姑娘,你还好吗?”车外,传来郑元武的声音。 “没事的,你继续往前走”颜清月压下火气,强装冷静,“我只是在练习打拳。” 在郑元武将罗非白弄上马车之后,颜清月便让郑元武带着马车往前走。毕竟,这里已经完全算得上是一处修罗场了,血腥味儿冲得人头昏脑胀,环境差得要命。 车外的马郑元武:“好,好的。” 车内,颜清月做了几次深呼吸,恢复平静。她继续在心底道:“虽然在你看来狐狸很麻烦,但是在我看来,狐狸很听话,也很好忽悠,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我还是比较满意狐狸的。” “况且,我遇上的这些麻烦,也不能全怪狐狸,”颜清月顿了顿,继续和风在心底道,“我隐约认为,麻烦针对的人是我。而狐狸,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 【所以,你想弄死的人是……】一缕风拂过,吹动了靛蓝色男子的衣袖。 “是他啊。”颜清月在心底淡淡道,“我都已经提醒过他了,一旦遇见麻烦,就捅刀子。但是,他为何要如此自以为是,觉得他的心软可以感化一切?简直就是话本子看多魔怔了。” “而这种自以为自己正确的人,往往非常固执。简而言之,这种人非常难磨,”颜清月在心底冷笑一声,语调冷得让风害怕,“我觉得若是他一直这样,一定会给我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