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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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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整顿好衣冠之后,向他辞别:“我就住在长安城西,城墙向里数第九条街道的最里边。记住,你还可以向我发问两次。”

他一瘸一拐的走了。

窦敬驻足良久,直到他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才恍然回神,深觉莫名:“有病啊这个人!”

他极力不想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不知怎么,心里边总是回想着公冶循说的那句话。

若逢变故,向南走,不要向北走。

只是过去了很久,都没有发生任何事,他也就逐渐将此事淡忘,将公冶循单纯的当成一个说话云里雾里的游方术士。

直到景宗末年,天子广邀群臣于上林苑游猎,吴王借机发动叛乱,谋逆造反。

当时天子与诸位重臣正在别宫,有意在骑射中一较高下、争夺天子目光的年轻人则盘桓于上林苑,发现上林苑外出现叛军之后,继续留在原地只会被围困待死,一众年轻人里边有人主张向南,有人主张向北。

彼时生死难料,双方争执不下,最后决定各人自行抉择也便是了。

窦敬倏然间想起了公冶循。

他鬼使神差的听从了公冶循的话,向南去了。

后来窦敬才知道,向北去的那群人遇上了叛军主力,无一生还。

他惊出来一身冷汗,继而意识到公冶循果真有些非凡的本领,回家之后将此事告知妻子梁氏。

梁氏说:“夫君当日助人,难道是为了今日之报吗?这不是君子该有的想法。现下这位公冶先生的话救了你的性命,我们应该一道去向他致谢!”

马上备了厚礼,夫妻二人往长安城西去寻公冶循。

公冶循找到了,但是对方却不肯见他们。

只是让守门的老仆代为传话:“我们此后只有两面之缘了,窦郎还是等到生死之间难以抉择的时候,再来见我吧。”

坚决辞谢了窦敬夫妇的礼物。

窦敬想起当日公冶循所说,自己会有三次劫难,不由得汗流浃背,由是心中对待公冶循愈发恭敬,逢年过节都遣人前去问候。

而公冶循果然没有再见他。

他们第二次见面,是在反正功臣联合在一起,意图举事推翻荒帝的时候。

窦敬与妻子梁氏一道,趁夜来到长安西市,问守门的老仆:“公冶先生在吗?”

守门老仆和蔼道:“是窦郎和梁娘子啊,请进,先生正在等你们。”

公冶循见了他们。

窦敬将心头的愤恨说与他听:“当今天子无道,祸乱社稷至此,人人得而诛之!窦敬不才,愿杀身以成仁,以死卫社稷,横尸庙门,亦不足惜!”

又开门见山的问他:“先生,我与诸位同道所筹谋的事情,是可以成就的吗?”

梁氏跪坐在一边,神色恬静,注视着丈夫。

公冶循点点头,回答他:“窦郎筹谋的事情,是可以的成就的。”

窦敬郑重向他一拜,与梁氏一道起身离开。

后来果然成事。

窦氏一族在这场权利斗争中攫取到了令世人艳羡不已的好处,匡扶天子在先,为当朝国丈在后,窦家诸多子弟封侯,窦敬食邑万户。

只是不知怎么,慢慢的,朝堂之上不顺耳的声音多了,家里也不再如从前那样让他舒心惬意。

“……当年反正之战,唐兴为我前驱,身中数箭而死,现在他的儿子犯了些过错,你们逼着我杀他,来日到了地下,唐兴问我为何要杀他的独子,断绝他的祭祀,我何言以对?!”

“窦城虽是我的侄儿,却也并非不学无术之徒,如何担负不起衡阳刺史的职务,尔等岂不闻内举不避亲?”

同乡之人强夺别县产业,致使数百人家破人亡,窦敬想要处置的,他年轻的时候,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可是当年与他一起举事的同乡一起跪在他面前,替犯罪的人求情,愿意以自己的官职替他赎罪,窦敬最后终究还是不忍。

都是曾经跟他生死与共的人,怎么忍心亲自将其处死?

朝中为此争执的厉害,甚至有御史不顾礼数,冲到他面前破口大骂:“尔昔年反正之事,可称贤臣,如今行事,与荒帝何异?窦敬,枉顾国法,祸害黎庶,身死族灭,便在眼前!”

窦敬勃然大怒,马上下令将其押出锤杀,周围人惊恐又难以置信的目光,直到他回到家中,尤且在他面前不断地浮现。

我这是怎么了?

窦敬痛苦的问自己:我错了吗?

可我窦敬是人,不是神,我连自己的偏爱都不能有,连自己的同乡和兄弟后人都不能保护了吗?!

姬妾们起了争执,你推我搡的闹到他面前来,他烦极了,问梁氏:“我在朝中已经足够忙碌,你能不能稍稍尽一些心,不要像个木偶一样,只知道在家吃斋念佛?”

梁氏合着眼,默默的念着佛经,并不看他。

“又是这样!你总是这样!”窦敬不耐烦看她这副模样,拂袖而去。

这些年,倒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风险,但是窦敬都抑制住了去见公冶循的冲动。

还不到时候。

他想,最后一次机会,要用在刀刃上。

等到宫中天子病入沉疴,太医暗地里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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