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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荣格之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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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格的表情很微妙,血族的面部表情是很匮乏的,如果不去经过严格的训练,他们僵化的肌肉将无法像活人那样流露出丰富的情感。但作为一个颇为怪异的巴拉克血族,他有充足的时间和兴趣去学习与参与各种凡人事宜,在面部控制上几乎可以做到与常人无异。这才能让起司察觉到在他一个个说出那些邪恶神邸名讳的时候,荣格脸上那副复杂的表情,那不是恐惧,也不是仇恨,更像是纠结于无奈的混合体,而这也说明,他知道什么。

“你真的觉得这东西和那些,嗯,存在,是同一级别的事物吗我不希望,一丝一毫也不希望,因为你的误判而让那些东西活跃起来。”血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涩,他在缓慢而仔细的斟酌着每一个用词,只为了让法师意识到他所说出的东西有多么重要。许多人从那些古老遗失的书本中得知了一些名字和关于那些名字所指涉的存在的描述,他们的想象力让他们只能对这些记载理解到非常肤浅的地步。荣格不希望灰袍也是其中之一。

起司略微眯起了眼睛,对方的反应有些出于意料。在他的判断里,荣格应该是清楚奔流中有多少邪神崇拜团体和他们的些许情报的。但他从未指望这位吸血鬼理解所谓的邪神究竟是什么,祂们的信徒又在崇拜什么。现在看来,事情好像会变的简单很多,只要他能证明一些事。

“这简单,非常简单。”起司伸手将铁盒中的虫尸捻起,放到嘴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只见已经干瘪的尸体突然开始诡异的颤动,随着法师将它放到柜台上,那尸体的躯壳和触足都开始膨胀,破裂。一些黑灰色的类似肌肉与筋膜只见的物质从甲壳里翻出,好像要如同破茧而出的蝴蝶般挣脱原有躯壳的束缚。但这种蜕化并没能完全完成,在那个东西已经失去了可以被称为虫子的外貌,变成一团诡异的混合质后,构成它的结构轰然倒塌,化为一小滩如煤灰般的碎渣。紧接着,连这些碎渣也在暗红色的光芒后彻底消失,只在木质的柜台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细小痕迹。

荣格在目睹了这一幕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反应,他的面颊机械式的抽动,喉咙随之收缩,好像在吞咽不存在的口水。吸血鬼深吸了一口气,双眼从柜台上移到起司身上,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向我解释你不是他们中的一员,否则我拼上性命也不会让你再踏出这间屋子。”

他不是在看玩笑,虽然尚不清楚原因,可荣格身上所表现出的姿态已经足够说明这位巴拉克对邪神和其崇拜者的仇恨。这也不奇怪,一个精灵会接受并享受自己的血族身份,肯定有复杂的原因,非人种族之所以难以转化为血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先天的寿命观和生死观就不像人类。如果说接受真祖之血并遵从血族的规则对于人类来说是一种有得有失的交易,那就精灵而言,失去的会远大于得到的。这就是为什么巴拉克血族人丁稀少的原因。

起司的面色如常,他甚至觉得荣格的反应才是最好的反应,因为有这样觉悟的人一定清楚邪神的可怕之处,理解那些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是除之而后快的灾祸,他双手摊开放在桌面上,“我是个法师。法师和巫师的区别在于,巫术是主观性的。巫术的施法者往往对于他们所掌握的力量不甚了解,也不希望了解的太清楚,他们对元素,灵魂,恶魔和神明有一种崇拜式的感情,并认为借用它们的力量才能达成施法。”

“法师不同,法师的世界是无情的。我们不会去崇拜任何东西,自然,超自然,乃至自身,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在这些之间运行的不变的真理。魔法,从来不是假借谁之手在生效,世间万物之中自有道理存在,掌握这些道理,利用这些道理,控制这些道理,其结果就是施法。对于非施法者来说,法术是不可思议的东西,对于法师来说,施法是一门技术,掌握法术是知识的积累,它再清楚不过,再简单不过。而既然真理在一切之中,只要能够洞悉到它的只鳞片爪,哪怕是来自邪神的力量,魔法当然也可以复制与模仿。而我恰好就是研究这些的人,研究的目的就是为了清除它们。”

起司的话半真半假,对于巫师和法师的区别,他没有骗人,和草原上的萨满不同,法师是冷酷的,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他们对自己所使用的力量毫无崇敬之心,因此才能客观的驾驭其上。可邪神的力量里真的有能被掌握的规律吗恐怕答案是否定的,至少以起司现在的研究成果来说,他越是去理解那些超出表述的存在,就越是意识到这一点。如果说世上还有谁能反驳他的话,也就只有已经消失在了生死之轮中的灰塔之主克拉克了。可要向荣格解释这一切并能快速的说服他,这样的解释未免太过于复杂且冗长,其中不免还会让吸血鬼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所以索性撒了个谎。

谎言往往只对两种人有用,一种是完全不去思考的人,他们听到什么就是什么,不会怀疑。另一种,就是质疑每一句话的人,他们什么都要猜疑,什么都要尝试反驳,因此往往在面对逻辑上无懈可击的论调时才会欣然接受。荣格,自然属于后者,正因为他对施法者的了解,尤其是从万法之城的法师身上了解到的有关法术的知识与起司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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