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光明(1 / 2)
皇帝定定地看着甄嬛,他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真挚与热烈,像似一团火要将她团团围住。 数年的光影弹指而过,杏花微雨初见时的恭谨、琴瑟和鸣恩爱时的甜蜜、纯元旧物而引起的猜忌,又一幕幕清晰地出现。 不是纯元的替代,而是无法割舍的存在。 他今日前来,便是为了告诉她这句话吗? 几个月来的种种酸涩与悲恸一一浮现,甄嬛泪水的肆意滑落。 从她踏入甘露寺的那一刻,她就明白“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此生无法再实现,却不成想天子忽然出现在她面前,还说出这样一番话。 若不是皇帝身上龙涎香迷离的气味,甄嬛便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了。 皇帝慌忙伸出手,泪珠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他的手心,灼热的温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小习得是四书六艺、治国谋略,女儿家的心思从来就不是他放在心上的。哪怕是纯元,也从未在他面前这般伤心欲绝,是以他并不会哄女人。他笨拙地拭去她的泪珠,将她瘦小羸弱的身子搂进怀里,一遍又一遍温言道:“嬛嬛,都是朕不好。” “皇上来这里,便是要同我说这个吗?”甄嬛隐忍住泪问。 她没有推开他的怀抱,皇帝明白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暗自一喜,忙道:“嬛嬛,随朕回宫好不好?朕不能没有你。” 这话却是使人震惊了,甄嬛不由得脱口而出:“皇上可是胡说,大清自来便没有废妃回宫的照例。” 皇帝极为认真道:“没有又如何,只要你愿意,朕必然风风光光地迎你回宫去。嬛嬛,若没有你陪在身边,朕做这个皇帝也不过是孤家寡人而已。”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帝王也不例外。 他虽然天潢贵胄,却自幼历经坎坷,无论是皇阿玛、还是佟佳额娘并不宠爱他,额娘的心思也全在十四弟身上。 便是后来他成了九五至尊,与额娘之间多少有了一些隔阂与拘谨。旁人更不消说,宜修也好世兰也罢,他皆无法放下疑心。 唯有甄嬛,她才富五车、进退有度,既可出谋划策为他分担烦虑,又能温柔小意与他煮酒烹茶。这样的女子,是他身居高位时唯一的一缕光亮。 她离宫的那些日子,他连后宫也极少踏足了,日日宿在养心殿,没日没夜地批折子。每每提笔之时,甄嬛侍奉在侧为他奉茶磨墨的曾经,便成了他最怀念的时光。 若是连心爱的女子也不能日夜陪在身边,那他这个皇帝才是真正的高处不胜寒。 “嬛嬛,你能再唤我一声四郎吗?”皇帝小心翼翼地开口。万人之上的天子此刻面对一个女子,全然没了人前的威风。 他的眼睛不大,却是炯炯有神;他屏住呼吸,生怕错过她说的每一个字。 半晌,他才听到微弱的一声: “四郎。” 天子之言宛若一股强劲的春风,吹开甄嬛将要冰封的心,将她心底尘封的感情扯了出来,藏在心里的名字也终于脱口而出。 皇帝紧紧将她搂入怀中,喜道:“嬛嬛,你终于愿意叫我四郎了。你离开朕这么久,朕恨不得即刻就带你回宫!” 甄嬛推不开他,垂首道:“今日能与四郎重会,已是嬛嬛毕生的福气。四郎垂怜嬛嬛,不仅赦了父亲,还免了嬛嬛的母亲妹妹无罪,嬛嬛铭感五内,又怎能让四郎为了我再违制呢?” 皇帝凝视甄嬛,见她目光有闪躲,柔声道:“嬛嬛,若你愿意回宫,朕必将一切安排妥当再风光迎你。” 感受到了皇帝炙热的目光,甄嬛不由得别过脸:“四郎这样,嬛嬛越发要无地自容了。” 皇帝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从衣中取出一枚玫瑰簪子:“嬛嬛,朕曾命你落饰出家,如今为了朕,再度妆饰吧。” 他将玫瑰簪子插入她的发中,甄嬛任由他动作,闭上眼感受锋锐的簪身缓缓划过她的头皮。 当日甄嬛奉旨落饰出家、带发修行,每日不过将头发虚虚挽一个髻,并无半点簪饰。这支玫瑰簪子曾是她最爱的一支,如今簪在头上却是极为不习惯。 就如同皇帝的情意一般。 “皇上,该起驾回宫了。”苏培盛的声音适时传了进来。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不悦,甄嬛却如临大赦,忙道:“时辰到了,皇上该回去了,路途颠簸,早些启程才是。” 听了她这般劝,皇帝只得温言向她道:“嬛嬛,等朕接你回宫。”说完抬腿走出去。 甄嬛紧跟其后,外面的云氏浣碧等人见皇帝出来,乌压压跪了一地行礼。 皇帝摆手示意人扶云氏起来,又向苏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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