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隆佑七年(2 / 3)
微颤抖,抖着抖着,整个袖子都摇动了起来。 “我,我的脚……” 夏瑞珠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跑出来了,她一手猛得全部掀开被子,就见另一只还搁在床上的脚,缠着层层白布,象只粽子般,小得异样,小得畸形。 这……这是曾在电脑图片上见过的小脚吗…… 夏瑞珠不敢置信地把视线从床上的那只脚移到了床沿外的那只脚,再神魂皆冒地把视线从床沿外移回床上的那只脚,然后面色惨白地一点一点抬起头来,声音似乎从九幽地下冒出来,“谁帮我缠的小脚?” 说到这,红豆倒是笑了,“姑娘运气好,回来时才十二岁,夫人说这年岁还能裹,就让贴身管事刘嬷嬷帮姑娘裹了,别人都说裹得好,不输给那些五六岁就裹的姑娘呢。姑娘,你裹了小脚,肯定能嫁个如意郎君的。” 看着红豆那张还带着泪花的脸上泛出来的羡慕之色,夏瑞珠眼前一阵阵发黑,她颤巍巍举起一根手指,朝上,“贼老天,你玩我。” -- 没有保暖内衣,没有羽绒服,没有空调,没有暖宝宝,更没有一双棉鞋。夏瑞珠看着红豆帮忙套到她身上的一层层或麻或丝或绢衣裳,只觉得一颗心直往下沉。 这是要冻死人的节奏啊。 “有没有皮裘?” 随着她的清醒,整个人象是被水中捞出来又被迫吞了炙炭,火辣痛感大片大片蔓延上来。 夏瑞珠捂着脖子,实在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红豆上前又是抚胸又是拍背,还是没能减轻她的痛苦。 “姑娘要穿那件白狐氅?可姑娘不是不舍得吗!”红豆嘴上说着,倒是动作飞快前去拉开了柜门,随即一声尖叫传来,“姑娘,白狐氅……它不见了……” 踩在小巧精致可作工艺品,却抵不了多少寒冷的丝绵千层底鞋上,夏瑞珠轻轻叹息着,伸手拉开了木门,霎时狂风袭卷,冷意如刀。 眼前一个小院,铺满白雪,其间支着两根如同墓碑般的带雪木桩,荒凉凄清得往她心上又重添了几道忐忑。 小脚难行,夏瑞珠今儿是领教了。 檐下短短一小距,硬得走得背脊冒汗,脚下巨痛倒没有,却有一丝丝,一丝丝如针扎般的细疼,足尖、足底,缠绕脚踝,一路往上。 站到正屋门前,夏瑞珠不由驻足。 因白狐氅丢失宛如天塌大哭的红豆一鼻子撞到夏瑞珠身上,见她不动,忙上前推开屋门,“姑娘快进去吧,姨娘快要死了,肯定骂不了你。”。 屋门缓缓打开,刚才在屋里还不觉得暗,外头走了几步,此时再朝屋内望去,只觉得黑洞洞,仿佛巨兽张着口。 夏瑞珠握了握拳,在心底里给自己打气,这就要开始在这个世界的生活了。 迈过门槛,走进屋子,就听到了红豆形容的仿佛身体里住着个鬼,沉重扯风箱似的呼吸声,一道嘶声响过,就会断了下一道一般。 呼哧呼哧。 格外艰难。 一张陈旧的雕花木床上,单薄的暗红丝被中窝着个极其清瘦的女子,她的年轻和秀美,都让夏瑞珠暗暗吃了一惊。 闭着双眼的女子皮肤极白,因病两颊泛红,就象带着裂痕的净瓷瓶,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二十五六的年纪,散开在枕上的黑发中竟已夹着几缕灰白。 床前摆个铜盆,盆底盛着些水,有着殷红的颜色。 咯血了。 夏瑞珠心头一跳,左右找了找,最后摸摸身上,从袖袋中拉出了一条红豆刚才帮她塞进去的白丝帕,仔细扎到脑后,挡住整个口鼻,然后上前一步,坐到床沿,从被下拉出女子的手臂,翻转,三指熟练按上了寸关尺。 微脉细软,气血诸虚,阳气衰弱。 闭目诊脉,又起身嗅了嗅,轻掰女子嘴巴,查看舌苔,“咳嗽气喘、痰臭咯血,热邪壅肺之证。” 夏瑞珠正低声自语诊断着,床上女人猛一挣动,半撑起身体,瞪眼伸脖,一通剧咳,简直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随即往外一趴,噗得一声,一大口鲜血喷溅了出来。 铜盆中更加鲜红,连带着夏瑞珠的衣摆上,也多了几个血点子。 女人手臂一垂,整个人都不动了。 “啊!姨娘死了吗!” 瑟缩着刚掩进来的红豆惊跳起来,看到镇定站在床前的姑娘,跑了两步又硬生生定住。 夏瑞珠急忙上前,扶着女人翻身躺好,手指往脖颈处一搭,也是一怔。 “死了吗!” 红豆的声音颤得如同门外的飘雪,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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