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冷长(1 / 3)
陈祀念安抚好伤员,已是三更。他们连夜逃出皇城,无数追兵紧紧咬在他们身后,好不容易抵达阵地,已是精疲力竭。 这个小山村早已安眠,陈祀念默默处理着自己的伤口,一张柔美的脸在冷淡的月光里显得惨白。 “主上,晏玉书已经被杀了。” 陈祀念没什么反应,“他不会被杀,留意着皇宫里的动向就行了。” 探子没有多问,自行退下。暗处的暗卫忽然冒出,双手奉上一封书信,陈祀念依旧慢慢处理着手上的伤口,轻声道:“你念给我听。” 暗卫悄悄看她一眼,应了声“是”,犹豫着拆开了信封。 “陈、陈启。吾已……达、凤……” 陈祀念木然抬头,那暗卫忙跪下磕头,心虚道:“主上,奴不会识太多字……” 她扶额,索要过信纸,“是我疏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那暗卫见她并未怪罪,欣喜起身告退,临走前还给陈祀念道了句新年快乐。 她叹了口气,正要细看信中内容,信纸便被人夺走了,来者毫不客气坐到她身旁,手里还端了碗热汤,塞到她手里。 “陈夫人,让我看看,正好本姑娘新学了几个兖华字。” 陈祀念由着她闹,自己端着汤静静喝着。 那异族姑娘便也磕磕碰碰念起来,“陈、己念启,吾已抵达凤……凤……” “濮。”陈祀念提醒道。 “哦哦哦,本姑娘知道的,吾已抵达凤濮县,皇叔可还安好?吾等行踪已被发现。啊我们被发现了??” 陈祀念放下汤碗,凑到异族姑娘面前一目十行看完了信,心情落到了谷底。 “成事不足。” “谁?你吗?”异族姑娘歪头看着她,好奇得很。 “……”陈祀念苦笑着,“我们吧,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太懂。”异族姑娘捧着自己的脸,不懂眼前这个满脸愁容的女子为什么发愁,“你女儿呢?我还很像见见她。” “……”陈祀念颇有些难以招架这姑娘,只好道:“月羯王女,你应当是受尽宠爱才长成现在这样的吧。” 她继续道:“你父王让你跟在大将军身边历练,你擅自跟着我做什么?” “你哥哥说他很想你呀!我就替他来看看你呗。”月羯女子满不在乎,直来直去的性格令陈祀念有一丝恍惚,明珠的情绪总是内敛的,乖巧懂事,懂得什么时候撒娇,什么时候不来烦她。 月羯女子继续道:“大将军不想让你女儿回来,国师想要你女儿回来,为什么回来的只有你一个,你也不想她回来吗?你们都围着她,让我很好奇。” 心塞感填满了陈祀念的内心,她闭上眼。 她曾经与刘命长做过表面交易。 齐禄皇帝病重,云中边境月羯来犯,刘命长需要一个皇帝坐镇兖京。而那时陈祀念的目的已然达到,她本该带着晏主离开的。 陈祀念垂着眸子看着手中的信,信的末端署名为晏明晦,她又叹了口气,忽略月羯女子的问话,揣着信纸走回房间。 微微发潮的宣纸被展开,陈祀念拿起毛笔,思索片刻,落笔。 [崇安王敬启,旻亲王一切平安,明珠尚未归来。京城波云诡谲,刘命长未有更帝之心,暂且停下行程。云中不宜前往,及时折返。] 似乎已经都嘱咐完了,陈祀念却迟迟没有收笔,她有些发愣地看了一会,才在最末端加上一句——问泠太妃安。 深宫之中,烟花散尽之后,东方策转身出了自己的宫殿。他手里还捏着兵符,一整块兵符,一种不真实感还在心中充斥着。 四个月前,一封密信送到他手中,信中说玄甲军不日将抵达云中,让他速去云中领兵,还附带了另外半枚玄甲兵符。 不曾有署名,他也怀疑过是陷阱,但拿着那半块兵符他却不得不前往。北越侯府已经没落几十年,翻身的机会就在眼前,绝对不能放过。 他对父母撒谎,只说是应友人之约去云中游玩。云中比他想象中还要荒凉,黄沙没有山峦的阻挡,肆虐着边塞的城墙,逃荒的人们连成一条线,就像蚂蚁搬家躲避灾祸一般。 东方策就逆着人流与黄沙,走到了玄甲军的驻地。 他拿着信和半块兵符想要去兵营找主帅,却被人一掌打晕,再醒来时,他被套上战服,陌生的身份牌放在怀里,兵符不翼而飞,信亦被替换。 [位至五品,兵将回京。] 这半块兵符是用他一身伤疤换了回来,另外半块在夜宴之上由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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