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啊（2 / 3）

曳生姿，一哒一哒，好似踩在他心上，惊心动魄。

可她没戴任何首饰，就连耳边的六个圆环也被摘下，换成了极小的银珠。耳后从盘发中跌落的几根垂丝，在她颈边摇荡，像乐官的琴弦，弹起靡丽的《春江花月夜》。

妆容也不算浓，似乎就只刷了睫毛，双眼里却尽显风流，环视一圈找到角落里的颜展之后，才勾起红唇，笑着走了过来。

施眉冰摆手打招呼，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特别好看，没有一丝赘肉乱晃。

颜展之想起上一次，她举着相机在人群里拍他，手臂和肩颈，美得像晚霞时分江天之间的那道分界限。

数日不到，他竟产生一种如隔三秋的怅惘。

“颜老师你好。”施眉冰拉开凳子坐下，从包里掏出一本相册集，里面都是她拍的服装上新图。并且她很心机地选择了那些艺术创作版，意图显得她们品牌很有品味，不是那种随便搞搞的档口货。

颜展之接过图册，却没翻看，反而伸出左手，郑重地问好：“施学姐，久仰。”

施眉冰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心切，连社交礼貌和前情铺垫都没走完。

她握住他三分之一的手指，这次他手没抖，熟稔得像是练习了许多次一般。

她指尖上还绕着户外的暑气，微微发烫，像温泉，潺潺流过他的手臂。咖啡厅里恰巧在放《cant take eyes off you》，萨克斯的优雅节奏，随着温热流水，让他的内心轻轻摇晃。

还挺亲切。施眉冰心想。

“喝点什么。”颜展之拿起手机扫了扫桌上的二维码。

“和你一样。”施眉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看起来挺好说话的，不知道待会能不能压压价，不过一般这种商务合作怎么着也得带个经纪人或者法务什么的吧，怎么就单刀赴会？

颜展之低头刷了刷菜单：“冰美式，可以吗？”

施眉冰点点头，脑子里面预演着待会砍价的话术。

先打粉丝牌，怒表真心花式夸夸，让他放松警惕。

再打校友牌，双重夹击，将其置于道德高地。

最后苦情牌，痛诉创业不易，明珠蒙尘，让之感受商业潜力。

三招连出，定能使他措手不及，在他恍惚之刻迅速开价，一锤定音。

嗯！果然是商业天才rich施！

当然，一定要暗示引导，不能主动开口，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迫切。

谁先主动，谁就输了。

“学姐。”

他开口了！是不是要开始切入正题了！

施眉冰略带兴奋地看向他：“嗯，怎么了？”

“你的……”

我的什么？我的报价？我的合作方式？我的商业蓝图？

“你的名字倒过来正好是冰美式。”颜展之笑得纯粹。

施老师傅被他这记乱拳打懵，还没想好对策，就又听见他耐心地问：

“以前老在学校的名誉榜上看到你的名字，觉得很特别，可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蕴涵。”

他的语气很随性，仿佛俩人像相识已久的老友，慢叙家常。

施眉冰看着他那双狐狸眼，心中暗叹，不愧是人精，先打上人情牌了。

她觉得棋逢对手，所以干脆丢掉之前的策略，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聊，她倒是要看看，谁先举白旗投降。

施眉冰单手托腮，认真回答起来：“我的名字是我奶奶取的。她说人这一辈子太短暂了，和漫长历史比起来，几乎是微乎其微。但她又觉得人也不该因此妄自菲薄困于一隅，要勇于去开拓去记录去创造。”

回忆起奶奶，施眉冰的双眼里溢满隐忍的思念。

“眉承冰霜，目载山河。”施眉冰喝了一口咖啡，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是她对我的祝福和期冀。”

“你的名字呢？”施眉冰问道，“有什么含义？”

颜展之没直接回答，而是让她猜猜。

“你爸妈希望你多笑笑？不要愁眉苦脸？”

“不是。”颜展之苦笑了两声，“他们不会为我花那么多心思。”

施眉冰听出他语气中的落寞。

“我爸姓颜，我妈姓展，我是颜家和展家的孩子，所以就取名颜展之了。”他恢复了往常的淡然语调。

俩人相视了几秒，施眉冰忽然笑了。

“原来你的随便是遗传你爸妈啊。”她开玩笑道，“不过你的名字还挺好听的，至少比颜狗蛋、展铁柱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