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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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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挂在桂树梢头,有那么一刻,当陆午在某个庄店中看到天上明月的一刻,不禁想中秋快到了。他收到余鸣的信,说是师兄回来了,师兄同师妹一起回来。他觉得这样很好,然而不由得想到师姐。难道师姐同他师兄终究还是没有那道缘分吗。

他想写一封信去,可是临到动笔,却又是摇了摇头。

兴许,各人有各人的命数,而这并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他希望师姐一腔心意不要落空,可却很少去想大师兄,大师兄的一腔心意,又在何处呢?

花铃近日出奇地乖,从早到晚在屋中念书,没有再去试图叩响那道屋门。

阻拦她的却并不是那扇门。花铃知道,是师兄觉得她碍眼了。她忍不住地想,是否是因为她不小心掉下了蛇洞,让他和妙姑娘之间生出了嫌隙。所以师兄怪她?

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别的原因。也许,这就是师兄不愿见她的原因罢。

想着只觉眼前一片模糊,纸上墨字不知何时化成了一团团难看的墨迹。

她伸手去擦纸面的水渍,嘴里是几丝低微的哭声。

记得有一次她很委屈地哭的时候,师兄仿佛听到了,喊她过去。这一次,她知道师兄无论如何不会再叫她。捂住脸颊,她不敢露出一丝声响。可是抽泣却是难以控制。

花铃抽泣不止的时候,也不知道,一道身影就在窗外,她只顾着擦眼泪,不知道有个人始终在那里驻足着。

良久,待得她熄灯上床,那身影终是离去。

余鸣看着师兄回房,心里忽然很是了悟地想,大师兄原来这样在意小师妹。

他以前从不发觉,因大师兄一向偏心偏得有理,可当他亲眼看到师兄隔着窗站在那里时,他像是明白了。

可是,却也不能告诉小师妹实情,师兄不知能不能好起来,他的这番状况,实在是叫人替他担心。

让人担心的事却不光如此。

大约已有很长时间,观中没有来过香客。

没有香客的道观,自然也是道观,余鸣照旧做他自己该做的事,这一日,他探过了师妹在屋中念书,又问过师兄吃不吃早饭,便慢吞吞地去扫地,从门口扫到台阶下,他扫得缓慢扫得认真,扫到最下一层石阶。余鸣专心的神情不由得一变,忽然是顿住了。

石阶下有人。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乎一队人。这队人却和当初薛善那群不一样,这是一队看起来很有身份,很有来头的人。

余鸣不知该不该把那一团树叶推到尽头,他看见一只轿子停在跟前,轿后缀着十几个随从,有人正准备掀开帘子,余鸣拿着扫把,便是很意外地呆住了。呆了片刻,他看见从轿中下来一个人。

这是个约莫中年的男人,这男人穿得并不如何招摇,不过一望去便很有气派。

余鸣木愣地看着他,还有那队看起来皆是锦衣玉食的仆从,心里想,这场面他可应付不了,不过师兄现在状况不大好,老五又外出了,他硬着头皮也得应付。

一呆过后,他把扫把放好,说“这位先生,这里走。”那一团落叶暂且不顾,他觉得有些新鲜,因为从没见过这般的人物,那男子生得容貌端然,面皮白净,眼角含笑,约莫三四十岁,顺着余鸣的指引往上走。他身后那一队仆从虽是个个看起来体面,却没有一个跟上他,唯独这男子独自走了上来。

上去之后,他自行香拜下,余鸣替他将香插进炉中,起手还礼道了声慈悲。

这人此时方开口,态度和气,“道长好,在下凌云峰,昔年与尊师木真人乃为好友,听说木真人已是仙去,如今观中主持是为何人?”

余鸣见他突然到来,行止有礼,忙回道,“如今观主是我家大师兄,不过他却在闭关修炼。”

“可否劳烦道长去请他?”

余鸣有点犹豫,不知该不该请出师兄,这人却是自身上拿出一张字帖,对余鸣说道,“今日前来,为有一桩府中旧事,是为寻我家二小姐唯一的女儿,此乃她的生辰八字,若然唐道长在,烦劳小道长转交于他。”

话说完,余鸣微微一怔,心道你家二小姐的女儿如何上这里寻,但见那同字帖递过来的乃有一枚铜印,不由得便是觉得轰然一声,脑子里乱了。

待他匆匆忙忙将那写了生辰八字的字帖拿去给师兄,竟是难以置信地想,师妹也要走了?

铜印是木真人曾经留给那对夫妇的信物,字帖上的生辰八字,唐枕只看了一眼,便知是花铃的无疑。来的人,确是花铃家中的人。

他默了一默,在余鸣的紧张目光中将他招过来。“此人是花铃的爹娘?”

余鸣摇头,他看不出来是不是,但这人没提,那便多半不是,“他说他叫凌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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