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脱身(2 / 3)
责备他惩罚他,他会成为说一不二的皇帝。 所幸她死了,而他成为了储君。 胜负之局已定,他才是赢家。 册立储君之礼盛大非常,冲散连日以来的阴云,就连狱卒也沾了几分喜气。 只不过,这些大人物的事,与他又有何干系呢?谁倒了,谁起了,他这样的小喽啰的日子还不就这样吗? 狱卒哈了口气,望着茫茫的白雪叹一句,“今年的雪真大。” 瑞雪兆丰年,明年收成一定会很好吧。 洪水、蝗灾、干旱……这些都发生在新帝登基的前几年。按理来说,再怎么着,这些事情也波及不到他一个看守诏狱的狱吏。 可当流民流窜入盛京的时候,狱卒才隐隐约约有些意识到,这天终究是变了。 这天变不变和她们这些平民百姓有何干系呢? 沈朝正如此想着,刚从永济药材铺往外走,便被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淋了满身,忙又退回屋檐下暂时避雨。 她抖了抖衣衫上的水,看来变天还是和她们有点干系。 沈朝在永安县已经待了五年之久,她自从“假死”后就在此地定居,心境也平和了许多。 这破官儿谁爱当谁当去!尽心尽力却落得个满身骂名,费力不讨好,她这是图什么? 她倒是要看看李晟能把祖宗基业败成什么样子,他的‘手段’和‘智谋’沈朝可是深有感触。若只是简单的懦弱也罢了,好歹无功无过;可偏偏他有‘鸿鹄之志’,无奈却是‘燕雀之身’,时刻想要大展拳脚。 就不知道李晟‘大展拳脚’之时,朝臣受不受得住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毕竟朝中那么多股肱之臣,想必安定天下不在话下。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沈朝瞧着雨势渐小,正打算离开。身侧男子已匆匆跑入雨中,不料被横出的一脚绊倒在地,怀里护着的药包也落入泥水之中。 沈朝方才在药材铺看到他了,他身着灰白长衫,面容清瘦,为卧病在床的母亲抓药。 申公明本是个落榜的书生,平日靠卖些字画维生,此次来买药已用尽好些日子才攒出来的积蓄。那故意伸出一脚的人是永安县上有名的浪荡子,名为郑大。只是其背后有靠山,故而没什么人敢惹他。 申公明果然诺诺着不敢说话,只是去捡那在泥水中浸泡的药。 这药都已经变成如此,还能吃吗?沈朝看着那郑大毫无愧疚之意,脸上反倒是露出几分得逞又恶意的笑。这类人她也见得多了,就是欠收拾。 眼见着郑大转身要走,沈朝走上前去:“慢着,你绊倒了人都不道歉吗?” 郑大闻言回头,见是个看起来柔弱得很的女子,拖长语调吊儿郎当地道:“真是抱歉啊。” “诶,你不会是那小子的相好吧,不然这么急着出头干嘛?”郑大四下打量沈朝一番,“跟他有什么意思,不如跟我吃香的喝辣的。” 说着,他竟上手要拉扯沈朝的衣服。 有瞧见的民众手心都有些不忍直视,心叹这姑娘真是鲁莽,也不打听打听这郑大的名号,如今倒是惨了。 沈朝向来不喜忍气吞声,对付这种人她向来只用最直接的手段。 一个拳头自下而上重重地落在郑大的下颌,直将他的脸都打歪过去。沈朝又是一拳直冲面部,郑大被打得向后趔趄了好几步。 他只觉嘴里有隐隐的血腥味,向地上一唾,血沫里竟有半颗白生生的牙! “管管你那张嘴,真是臭气熏天。下次敢用你那手碰我,我就剁了你的手。”沈朝用干净的衣袍擦了擦手,面容平静,像是在擦什么污秽一般。 申公明震惊到几乎说不出话来,喃喃道:“你惹下麻烦了……” 郑大指着沈朝的手都在颤抖:“你可知道程家?我告诉你,你今日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远处匆匆走来一群小厮打扮样的人,有心人早已认出那是程家下人的装扮。 沈朝不言语,郑大不乏恶意地道:“你现在给我跪下来乖乖磕几个头,磕得够响亮,说不定我发发善心还能饶过你。” 话未落地,迎面而来的一片泥泞刺得郑大睁不开眼,泪流满面。郑大忙拿手去揉眼睛,这手只顾着眼,就忘记了捂嘴。 那两排齐整的牙,上颌正中两颗充当门面的牙缺了一半,像被狗啃了。 ——原来刚刚郑大被打掉的是大门牙。 众人看着郑大这副狼狈模样,都隐秘地笑起来。郑大此人素来在县里横行霸道,如今这终于踢上铁板了,还落得面子里子丢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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