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盗墓贼(3 / 3)
手,望向门口。 一人身着紫袍腰配铜鱼符大踏步而进,带起一阵清凉之气, “政事堂怎地不多摆些冰?” 政事堂乃是尚书省长官议事之地,崔玄任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故而才于中书省行草拟诏令之事,便匆匆赶来尚书省处理一应事务。 王沇之虽为左相,领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但因门下省主管审核诏令,相较之下轻松些许,竟也有些心思闲话。 王沇之看着崔玄端正的官帽之下层层汗意,笑道, “虽说国库空虚,但若是连政事堂都摆不起冰,累得崔相中暑气,倒不知又要延误几许事务。你若是实在缺,我差人送些过来。” “不必,我不觉热。”崔玄眉目低敛,将地图卷好放置在一旁。 王沇之看着崔玄被浸湿的绛紫官袍,“……” 就刚进来这一阵,王沇之已经有些难耐热气。 他索性一撩衣袍坐于案几旁,随手拿起案几上的折扇扇起来,身姿颇有些放肆, “崔相真是好气度,我是半点容忍不得污蔑。我这人无甚优点,唯一点坦荡。若是确有其事,定不会有半分抵赖。”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崔玄回。 方才朝堂之上御史指责他‘卖官鬻爵,窃权罔利,排除异己,结党营私’。 这罪名倒是条条深重,而他并未做任何辩驳。 “审时度势才是真君子。” 王沇之视线掠过崔玄身前案几上的地图,定格在崔玄毫无波澜的双眼。 王沇之扇子摇得缓慢: “凡智者皆顺势而为。若非要逆势而为,自然困难重重。” “何谓顺势?何谓逆势?凡改革者皆逆当时之势,但长远来看,却是顺应历史之大势。”崔玄缓缓开口。 王沇之“啪”的合上折扇,虽是有些遗憾,不过早有预料。 偏偏当今圣上虽荒淫享乐不问政事,但对崔玄信任非常。 而他的这位旧友崔玄却是个执拗的性子,王沇之只能婉转道, “你可知围师必阙?若是逼迫太紧,反而会得来拼死抵抗。” “凡事需得徐徐图之。”王沇之最后一句意味深长。 徐徐图之? 先帝在时尚可扶持寒门之子,打压世家。新帝登基依仗世家支持,现下世家气焰更甚,朝堂仍是世家林立,靠父兄荫蔽入仕之人不在少数。 科举之制形同虚设,寒门之子即便入仕也难登高位。 可毕竟前朝‘王与马,共天下’的情境,如今早已不再。 世家若想重返当年荣耀,才是真正的逆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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