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矢凌空(2 / 3)
她沉默地站在原地,闭了闭眼,从身后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 手心渐渐渗出了汗意,沈朝盯着半空的鹰,目不瞬移。 瞄准,射出。 一前一后,两道箭影。 凄厉的哀响长鸣,“啪嗒”一声黑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抽搐几下之后,再不动弹。 沈朝缓缓放下弓,李昀转身向她拱手作揖:“承让。” 地上的鹰已经没了声息,李昀的蓝色箭羽直插鹰的胸腔正中,正是令此鹰断气的罪魁祸首,而沈朝的红色箭羽插在鹰的翅膀之上。 她输了? 钟尧走过来,已经围起一圈的少年郎们个个眼里都闪着激动的光,等着钟尧宣告优胜者,毕竟他们大都押了李昀赢,这下投出的银钱不仅没有打水漂,还能赢余一些呢。 李昀唇边是微不可见的笑:“我那兄长的本事我不知晓,但你的本事差我远矣。” 沈朝沉着气,一言不发。 钟尧提起气绝的鹰,环顾四周朗声道:“此次,优胜者为—— “沈二。” “啊?”众少年异口同声。 李昀定定地望着钟尧,指节攥得青白。 钟尧见着周围一圈震惊且质疑的神态,捋了捋半白的胡须笑道:“可有人知道缘由?”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议论声不绝于耳。 李昀半垂着眼,看不清神色,钟尧目光沉沉地落下,喉间叹出一声极轻的气息。 人群中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我,我好像看到了,是红色箭羽先穿透了鹰的翅膀,鹰下坠之时蓝色箭羽才射中的……” 钟尧定睛一看,是个面容清秀的半大小子,瞧上去有些懦弱,但眼光敏锐,是个不错的料子,好生培养一下日后倒是能派上大用场。 “嗯,说得不错,可都听清楚了?”钟尧沉声问。 人群先是一瞬寂静,而后又欢跃沸腾起来,纷纷讨论起来方才所见,间或夹杂着几声哀叹,银钱都砸进去了,有去无回,怕是归家要挨一顿挂落。 李昀转身离去,走了几步远又停下,没有回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朝轻轻揉着手指以缓解酸痛,闻言笑道:“昀二公子不是已经听到了吗?我叫沈二。” 李昀抿了抿唇,嘴角绷直:“我是问你的真名,难道兄长也是这么唤你的吗?” 沈朝抱着胳膊认真道:“他有他的叫法,你有你的叫法。小人不过一介低等杂役,贱名就不说出来,免得污了昀二公子的耳朵。” 沈朝顿了顿又解释道:“我并不知晓昀二公子有何秘密,初见时也并未做出任何逾矩之为。昀二公子却莫名其妙要赶小人出府,小人不得已才今日出此下策。” “不是我。”李昀深深看了她一眼,径直离开再没有停留。 不是你?沈朝心道,除了你就别无他人。 言罢,沈朝跟着钟尧入席。纵是她性子沉稳,此刻也难免心情欢悦,连带着面上也多了几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神采飞扬。 燕王坐于席间首位,面前的酒杯是满的,见钟尧回来笑着举杯,目光稍在其后的沈朝身上停滞一瞬,但很快掠过去。 “怀恩,”燕王瞧着钟尧手里的鹰叹道,“本王这次算是损失大了。” 钟尧提着鹰扔给燕王的长随:“你家那小子,也是真虎。” “这小子,就拨到我帐下去,如何?”钟尧指着沈朝道。 燕王面色和蔼,毫无问罪之意,这次仔仔细细盯着沈朝看了半晌,温声道:“你可想好要什么赏赐了?” 沈朝跪拜道:“小人所愿惟去钟将军帐下做事,其余别无所求。” 燕王望向钟尧,话却是对沈朝说的:“这……恐怕不行。金银细软皆可赐你,其余却是不可。” 沈朝惊得抬头,又迅速垂下,这又是为何? 钟尧也愣了一瞬,燕王低声耳语几句,沈朝听不大清,只听得钟尧嘴里吐出一个脏字。 而后他走下来,面色复杂地看了沈朝一眼,拍拍她的肩膀算作安抚,无奈叹了一声:“大丈夫立身处世,当拿得起放得下,求些金银珠宝也使得,大不了自己在外闯荡一番,未必寻不得好去处。” 沈朝浑身血液近乎冰冻,她知道这是没有回旋余地的意思。所以,她的努力都白费了? 到底是为何如此? 沈朝拜辞燕王所言赏赐,忙去追钟尧:“求大人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小人究竟是哪里犯下大错?” 钟尧回头沉声道:“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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