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2 / 4)
“最起码我们用双手养活了自己,”就听一个大胆的女织工道:“你们离开了修道院,就什么都不会做。”
密集的纺织机里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更让这群修女恼火。
“我们要去本笃会控告你,可恶的斯莫伍德!”嬷嬷用仇恨的目光盯着他:“我们会让金斯莱主教为我们做主,归还我们的修道院!”
“那你就去吧,”斯莫伍德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据我所知,伦敦的修道院都关闭了三家,和取缔你们的修道院的理由一样,非法经营——如今这一条决策施行全国各地,不是只有你们蒙受不幸!”
“如果这是政府的决策,我们就堵住伦敦市政厅……”修女们决心很大。
“这是国会通过的法案,”斯莫伍德道:“是国王的命令。”
“国王一定被魔鬼蛊惑了,”她们冷冷道:“国王不是虔诚的修士!他不能贯彻主的旨意,在人间一意横行,他再这样下去,会得到人民的反抗的!”
就是这么有趣,一间场房之隔,房内的织工们由衷赞美国王、感谢国王;场房外的修女们谩骂和痛斥国王,为的就是国王推行的法案。
很快这些修女们骂得精疲力竭,而她们的声音抵不过织工们合唱的《国王万岁》,见这纺织厂从上到下都不为所动,修女们才悻悻离开。
凯瑟琳她们将羊毛卖给纺织厂,斯莫伍德虽然安排了人员挑拣,但其实挑拣出来的毛病并不多,主要是侍女们勤劳地将碎片和树叶都提前挑拣出来了。
他们重新坐回了马车,凯瑟琳注意到伯爵大人的话很少,原本他还兴致勃勃地参观场房,但从修女谩骂开始,他就似乎陷入了思索。
“对于英格兰的国王,”他终于开口道:“有人说他是暴君,有人说他是明主,你怎么看呢,帕尔小姐?你是否和修女们的看法一样,觉得他手段强硬、不顾人情,觉得他雷厉风行、容不得反对?”
“我并没有这样看,”凯瑟琳道:“如果您是根据刚才他们争吵的原因,其实在于政策,政策的推行,总会有受惠的人和受损害的人,他们对政策的看法和核心矛盾也取决于此。”
“那国王推行的政策如何?”伯爵又道。
“如果政策的推行使大部分地百姓受惠,那就是个好政策,”凯瑟琳道:“我觉得取缔修道院是个好政策,修士们占据了太多的土地,享受了世俗太多的供奉,却不出力,大量的劳动人手进入修道院中,他们不纳税,却使政府的纳税户却大为减少。长此以往,对整个国家没有任何好处。”
凯瑟琳其实是《法案》的支持者,就像她对莫尔说的那样,国王的法案是披着宗教改革的外衣,推动土地和其他改革,国王的决策不在于支持某一个教派成为正统信仰,而是企图使两派并存,全部屈服于王权,当哪个教派壮大,王权可以借用另一个教派打压,在两派之间维持平衡。
这一点不是她感觉,而是历史证明的。甚至包括国王的几名继任者,都巧妙地利用教派,维持自己的权力,只有玛丽这个傻丫头,把宗教玩成了“二选一”。
伯爵还是把话题绕回了国王的身上,他道:“连织工都有对国王的见解,为什么不说说你对国王的看法呢?”
“他是个英明的君主,”凯瑟琳脸色微微僵硬:“我愿意像所有受惠的臣民一样为他欢呼。”
“但你的情感……”谁知这位伯爵眼光敏锐:“似乎并不太认同他?”
凯瑟琳想了一会儿,直到丽兹在她的怀里发出响亮的呼噜声,“国王是个英明的君主,他不太考虑感情这东西,我是说,他考虑感情的同时也会考虑感情带来的影响,如果感情让他出现了不理智的行为,他就会运用他作为国王的那一部分,将感情扼杀掉。”
“你的意思是,他的感情也出现了计算,”伯爵盯着她道:“你认为他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吗?”
“我觉得他可以,”凯瑟琳脸色还是有些发木:“情感也是他熟练操纵使用的工具之一。他可以很轻易地说爱,说不爱,收放他的感情,但显然两个例子就在眼前,他说爱的时候人人都被他蛊惑,说不爱的时候,那个女人就下场凄惨。”
伯爵看上去胸膛起伏,他的两条腿本来交叉着靠在窗户之下,但现在看上去紧紧崩着,像蓄势待发的猎豹。
凯瑟琳很快注意到这一点:“难道您是国王的拥趸?”
“不,我不是,”谁知伯爵道:“我讨厌他,讨厌他自以为是、且一直对女性抱有轻视和玩弄,我希望他尝到报应,他总有求而不得的一天。”
这时候凯瑟琳却不由自主为国王说话了:“国王在他的感情生活中也饱尝痛苦,就算他天生意志坚定,也不能轻松逃过日渐冷漠的感情婚姻带来的折磨。”
“不,你刚才说他熟练操纵感情……”伯爵立刻道。
“他确实,”凯瑟琳辩解道:“他操纵了感情的同时,也被感情所伤。但这种伤害也许并不重,你知道的,和绝嗣带来的忧虑相比,任何的感情都不值一提。他本可以拥有一段持续而平静的婚姻,但他非要得到子嗣,所以这一段感情就被这样可笑的理由毁灭了。他还拥有一段炽热而疯狂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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