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3 / 4)
但依然没有获得子嗣,对子嗣的渴望超越了一切,超越了感情。我怀疑且有相当的理由认定,只要一个女人能给他带来子嗣,他就会给她全部的爱。”
“这是个……听上去合理的猜测,所有人都这么说,都认为国王对男性子嗣的渴求超过了一切,”伯爵动了动腿,他的指头像在织毛线一样动来动去:“还有呢,还有什么,告诉我你全部的想法,帕尔小姐。”
“国王渴求一个男性子嗣,其实源于他本身不懈追求的皇权,以及皇权至上的想法,”凯瑟琳道:“他囚禁了他的老师莫尔先生,因为这个哲学家在广泛传播自由平等人文的思潮,皇权本身和这种思潮对抗。”
“你对莫尔抱有同情?”伯爵问道。
“是的,”凯瑟琳道:“最渴盼自由的人,偏偏失去了自由。”
“那你是否知道,莫尔鼓动人民推翻君主?”伯爵道。
“这是他思想中较为激进的一部分,但你要看到他描述的乌托邦本就是虚无的,”凯瑟琳道:“人人脑海中都有一个乌托邦,意思就是当人们过得不好的时候,人人都想过要推翻国王——就像刚才那些个修女一模一样。”
伯爵哈哈笑了一下,凯瑟琳觉得他们的话题终于有了一点趣味,不再僵硬和干巴巴了。
“那现在大部分的人并没有推翻国王的想法,”伯爵道:“是否意味着大部分的人们过得还算不错?”
“看起来这是国王的幸运。”凯瑟琳就道。丽兹被颠簸的马车惊醒了,下意识在凯瑟琳的胸前拱了拱,还留恋地蹭来蹭去。
“她像个小猪一样结实。”伯爵评价道。
“我以为小猪是用来形容男孩的,”凯瑟琳道:“女孩不都该夸赞她的灵巧和聪明吗?”
“倒宁愿她一生不要展现出多少聪明来,不要像她的母亲一样。”伯爵道。
“我觉得她不但会拥有她母亲的聪明伶俐,还会拥有她父亲的坚韧不拔,”凯瑟琳却道:“很快她父亲就会知道把她扔在乡下的庄园里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了。”
“……是吗?”伯爵似乎充满了怀疑。
“我们的小丽兹,将来可是了不起的人呢,”凯瑟琳亲了亲她的脸庞,立刻得到了一个湿漉漉的回吻:“是吗,小丽兹?”
伯爵看着淌着口水却还要抱着凯瑟琳亲个不停的小猪猡,不知道凯瑟琳是从哪里看出了什么深藏的潜质来,他由衷觉得还是应该坚持自己的想法。
很快他们的马车停到了集市上,今天似乎是个大集,到处都是小摊铺,有叫卖玻璃器皿、啤酒杯、锡质陶罐的,还有法国地挂灯、单筒望远镜……精致的宝石胸针、形形色色的铜制器皿、甚至还有梳妆匣,据说里面完整保存着五十年前的铅、粉。
他们一旦跳入人群中,伯爵的尊贵就体现不出来了,仆从们很快就发现自己的主人不见踪影,实际上伯爵用自己宽大的袖子挡着人群,好让凯瑟琳和她怀中的丽兹不被人流冲垮。
他们总算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连丽兹似乎都松了口气,他们坐在小麦酒的酒桶上,却被旁边两个农民取笑了一下。
“这个面具倒是好看,”这个农民抖了抖草帽上的虱子:“上次我的孙子约翰问我要两个便士,就是想买这种面具,但我让他捡了一天的柴火,骗他这样就可以获得一便士。”
另一个农民哈哈大笑道:“是这样,不然他们总觉得钱来的容易!”
“嘿,你这小家伙,听到钱也眨巴眨巴眼睛呢,”这农民看到了丽兹,立刻道:“女孩有点好处,不像男孩那样滥花钱,她们总是小心地积攒起来,像个松鼠!”
“攒嫁妆嘛,”另一个农民就道:“不然我们哪里有钱给她们置备嫁妆!”
“嘿,你打算给你的女儿多少嫁妆?”这农民就拍了拍伯爵的肩膀,指着丽兹道。
“他不是孩子的父亲。”凯瑟琳就道。
“好吧,我的眼睛不好使,”这农民就转过头来问她:“你打算给你女儿多少嫁妆?”
“我也不是孩子的母亲。”凯瑟琳道。
“见了鬼了,”这农民重新把草帽带上:“我看你们夫妻俩似乎喜欢拿人寻开心。”
这下凯瑟琳更想笑了,她刚要辩解她们并不是夫妻,却听伯爵似乎笑了一声:“您真是眼光敏锐,为此,我愿意购买一桶您酿造的小麦酒。”
“好极了!”这农民顿时一拍手,乐呵呵道:“一先令!”
凯瑟琳只好站起来,让他把自己屁股底下的酒桶推了出来,只见这农民高兴地从伯爵手中获得了一枚金币,满足地咂咂嘴,仿佛意识到这一桶酒的成交是出自自己的语言,他立刻道:“我看你们如此恩爱,将来一定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你知道的,一个女儿可不保险,儿女双全最好。”
凯瑟琳无奈地抱着丽兹跳下了台阶,丽兹这小家伙已经把指头伸进酒桶的空隙中好几次,吮吸地啧啧作响。
简陋的剧场又出现在了那里,台上两个年轻的男女似乎在表演奇迹剧,就是以圣徒故事为内容的戏剧,但显然他们的台词不过关,很快就相对笑场了。
人群发出了嘘声,很快变得稀稀落落,连演员自己都飞快地跳下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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