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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既然(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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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也会因为文身被记录在册,”乔天涯说,“他们是新混进来的。”

“衙门查得这么严,”孔岭说,“他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城太难了,得能避开近卫的检查。”

“那还真有个地方可以,”晨阳对府君微微行礼,“茨州蝎子在境内不受盘查,他们能够跟着海日古自由行动。”

海日古的蝎子原本只能待在北原猎场,受守备军的严格看管,直到他们随同离北铁骑在茶石天坑立了功,中博就此解开了对他们的束缚。如果四脚蛇是跟他混在一起,那文身的事情就能说通了。

费盛当即说:“海日古跟有熊部的谈判也没有成,主子,不然我……”

“着急什么?有熊部败退,青鼠部的领地彻底空了出来,”沈泽川搁下呈报,对萧驰野说,“把这块地给海日古吧。”

萧驰野微挑眉。

“海日古替我跟有熊部签订了盟约,但是有熊部背叛了约定,”沈泽川疲惫的双眸里暗含狠绝,“背叛就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就让海日古去替我讨。”

海日古之所以要教唆藏在自己蝎子群里四脚蛇行刺,就是为了把战火尽早点燃。他想要土地,和达兰台一样,他们都是看似摇摆不定,实则在为自己谋取利益的人。

萧驰野在茶石天坑杀掉了阿赤,边沙蝎子已经群龙无首,海日古没有了竞争对手,如果他此刻回到大漠,他就是剩余蝎子的唯一首领。他连颜何如的生意都敢做,他也能因为局势的变化掉头跟阿木尔再度合作。

沈泽川杀掉海日古,只是杀掉一只暴露的蝎子,阿木尔不缺这样的蝎子,所以沈泽川不仅不杀海日古,还要给海日古梦寐以求的土地。他要让海日古立在这里,牢牢占据着中博战场,把控住蝎子的流向,成为让阿木尔棘手的存在。

但是同时,沈泽川也要狠狠地敲打海日古。

海日古想要青鼠部那块地,就得先去解决有熊部,只要他做了,十二部不会再轻易接纳他,阿木尔不会再信任他,他还将承担有熊部的仇恨,因为他是执行惩罚的持刀者。

府君要物尽其用。

沈泽川坐乏了,在众人要退下前说:“元琢回去了不急休息,一会儿既然要过去看诊。”

***

既然还是孩子心性,跟在骨津后边跳过水洼,看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倒映在水里,不禁捧腹大笑。

乔天涯在门口迎他们,也双手合十,对既然笑道:“小师父请进。”

既然回了一礼。这会儿树间的鸟雀正在叫,天气和煦,他身着僧衣,立在倒映着蓝天白云的大小的水洼中,竟叫人恍惚里分不清天上人间。

“施主,”既然学着师父的模样,对乔天涯缓缓颔首,“施主有佛缘。”

乔天涯觉得有趣,道:“我年少时,也有和尚这么讲,然而我到今天也没遁入空门。”

既然看着乔天涯,他安静时有种出尘的气韵,但那不是所谓的不食烟火,而是天成的超然,小和尚干净如此,他用一双眼睛旁观人世间。

“绿水无忧,因风而皱;青山不老,为雪白头1。施主的因已经有了,缘还会远吗?”清风吹起既然的僧衣,衣摆垂到了水中,他轻轻拍了拍手掌,在纯真里正色无比,像是笃定了乔天涯的去路。

乔天涯在清风里听到檐下的铁马摇晃,他转头看见姚温玉坐在那里。姚温玉的衣袂顷刻间随风而动,竟与漫步在水洼白云中的既然有相似之感。

既然走到阶前,没有对姚温玉行礼。他在“当啷”的铁马声里,端详着姚温玉,最后摇摇头,说:“我治不了你的腿,即便我师父在世,也治不了你的腿。”

姚温玉的手指盖住腿上的虎奴,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2。”

这世间因缘聚合变幻无常,姚温玉已经不再执着于这双腿,他早在回答出那句“我仍是站着”时就给予了自己超脱。他站坐没有差别,他既是他,他亦是他。

既然叹息,道:“别人要我讲佛语,你却与我讲佛语。向死而生,你看到了尽头,何必停留在这里?与我去山里吧。”

姚温玉说:“我心中还有万相。”

既然看着姚温玉,抬指点向乔天涯,说:“你心中还有他相。”

风吹着姚温玉的衣袖,腕间红线轻轻滑动,他说:“所以我仍旧是个凡人。”

因缘妙不可言,究竟是什么时候?或许是牵线的那夜,或许是那声“我恨死你”,或许是更早,早到春意萌芽的三月天。乔天涯,乔松月,他是留痕的燕。

姚温玉明白世间一切皆虚妄,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弹指一瞬,极快就会消失在无尽长河中。姚温玉,姚元琢,他是化泥的叶。

“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既然微歪头。

姚温玉看向沈泽川的院子,微微一笑:“你已经成全了我。”

***

边郡的黄沙拂动军旗,戚竹音摘掉头盔,口中都掺杂着沙砾。戚尾递来巾帕,她不能像男将那般脱甲就擦,只能顶着炎热,克制地擦净面颊。

“端州的军报来了好几封,”戚尾说,“交战地的也来了。”

“交战地就是陆广白,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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