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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1 /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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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隐的目光停留,又轻垂至她抱在怀中的书册间。

“般般是有何处存疑吗?”

江萤便也走上前来,将账册与几名宫娥的籍贯放到离他们最近的长案上:“昨日繁缕姑姑将各处的账本送了过来。臣妾整理的时候看见有几名宫娥的家人想带她们回去。”

“按理说不到放离的年岁,臣妾是不应答应的。可臣妾翻阅之前的记录,好像是有放出东宫的先例,因此便过来问问殿下,应当如何处置。”

容隐接过翻阅稍顷,便敛眉拒绝。

“不允。”他给出缘由:“这几名宫娥皆是自幼被家人贩卖,几经辗转后方至东宫。如今家中尚有幼弟,且这十年来并无亲眷前来东宫探望。”

他的话音落下,江萤也回过神来。

卖女却不贩儿,明明亲眷尚在,但漫长的十年都未曾来见过一面。

可等到当初的女童变成正当韶年的姑娘,便急匆匆地要来东宫赎回。

存的是什么心思,自是昭然若揭。

若是她今日点头同意,明日便会被家中带走换了银钱。

“是臣妾考虑不周。”江萤点头道:“臣妾稍后便让茯苓去回了他们。”

她将带来的籍贯合拢,重新捧到怀里。

临转身的时候,却又似想起些什么,便犹豫着回转过身来。

“殿下。”她有些欲言又止。

容隐温和轻声:“般般想问什么?”

江萤迟疑稍顷,还是启唇道:“是有关接风洗尘宴的事。”

她略带不安地询问:“殿下这几日都宿在祠堂吗?”

“是。”容隐目光平和地看向她:“般般是在担忧孤会毁约吗?”

江萤抱着账本的指尖轻蜷了蜷。

她确实在担忧此事。

毕竟太子发病的时候喜怒无常。原本便不能确保他会守诺。

如今再将发病时的他囚禁到接风洗尘宴前夕,更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到时候恐怕不止是要毁诺。

便连玉石俱焚都有可能。

容隐的目光平静,但也似看清她此刻的忧虑。

“孤既然答应,便不会反悔。”他道:“若孤发病的时候真有理智可言。”

江萤的心跳微快。

她将捧着的账本与籍贯放落,拉过容隐的手写道‘那仅是臣妾的猜测’。

若是她猜错,届时在肃亲王的接风洗尘宴上出现纰漏,后果可谓是不堪设想。

容隐轻握住她的指尖,眼底的心绪有略微的复杂。

他没有在她的掌心写字,而是启唇回答:“孤会将此事处置妥当。”

江萤担忧地看向他:“可是……”

她的话音未落,槅扇便被人急急叩响。

紧接着侍卫的通禀声传来:“殿下,陛下口谕,召您入宫面圣。”

江萤止住语声。

容隐道:“孤即刻便去。”

他侧首看向江萤,对上她不安的视线。

陛下的口谕当先,他也无法过多解释,便在召侍人进来更衣的空隙里,低声对她道:“父皇急召,归期不定。”

若是孤返回时将近黄昏,般般可改日再来寻孤。⒌_[(”

他说至此微顿,稍顷终是为今日的事落下定论:“待入夜后,便不必再来见孤。”

陛下的口谕当先,江萤也不敢再多拖延。

唯有点头道:“臣妾知晓。”

*

东宫的舆轿停落在乾坤殿前时,殿顶的金乌方升至当空。

金色日光铺照在殿前明亮的宫砖上,映得整座宫廷明亮如金。

等候在殿门前的德瑞亲自前来迎容隐进去,行走的途中放轻语声向他提起:“殿下,不久前皇后娘娘方来见过陛下。”

容隐淡声:“为肃亲王的事?”

德瑞赔着笑:“具体的奴才也不甚清楚。只是陛下近来龙体违和,许多事恐怕无法亲力亲为。娘娘也是想六殿下为陛下分忧。”

他说得隐晦,但容隐也大抵能明白皇后的来意。

他颔首,不再询问。

垂落的帏帐被宫人撩起,容隐走过面前十二折山河屏风,行至皇帝的龙榻前。

数日未见,皇帝的病情未有好转的迹象,面上也因近日里的繁杂事务而更添疲态。

“隐儿。”他倚在明黄的迎枕上,抬手将其余宫人尽数遣退:“朕今日传你入宫,是为肃亲王归京之事。”

皇帝的视线落在他的面上,言语间似有深意:“这些年肃亲王为社稷立下汗马功劳,这场接风洗尘宴自是要盛重而行。皇后意在将此事交由铮儿来办,但朕倒是想问问,你意下如何?”

容隐敛眉深思。

宫廷宴席自有祖制可依,有六部与内务府从中协力。

交由他或是容铮来办,并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皇帝此番询问,并非是表面的意思。

这场接风洗尘宴也代表着他对肃亲王的态度,抑或是此后要行的决断。

毕竟天家无情。

嫡亲的手足间尚且互相提防,更遑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十年来皇帝久病,而肃亲王常年在外领兵征战,在军中的威望日高。此消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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