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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2 /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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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下,自会生出许多忌惮。

肃亲王多年未曾回京,想来也是在提防着皇帝趁此杯酒释兵权。

容隐道:“皇叔多年征战,麾下战士亦是劳苦功高。此番凯旋,自是应当论功行赏,以显天家恩泽。”

他仅提麾下战士,却略过领兵的肃亲王不提。

语意倒也明晰。

古今功臣最忌便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肃亲王本是亲王之尊,若是再加封便唯有摄政。

但究竟是加封,还是夺权,他身为太子并不好多言。

多言则易令皇帝心生忌惮。

而病榻上的皇帝神情不变,

食指缓捻着那枚碧绿的翡翠扳指:“你倒是学会避重就轻。将事情又推还给朕。”

容隐垂眼,并不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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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便又缓缓道:“肃亲王多年征战,此刻回京也该是安享荣华的时候了。”

“此事交由容铮不妥。便由你负责处置,容铮从旁辅佐。”

他说至此,捻转扳指的动作微停。

那双因久病而微显昏黄的眼睛眯起,显出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若他行事有推诿怠慢之处,不必上奏,你可替朕严惩。”

*

此后整整数日过去,东宫内转眼又至黄昏。

支摘窗外红云漫天,江萤坐在临窗的长案后缓缓梳理着雪玉洁白的长毛。

她有些心不在焉,总想着这几日里发生的事。

日前太子从宫中回来后,便立即召集幕僚到书房内公办。

直至晚膳的时候也并未来她的寝殿,仅是让繁缕带话过来,说是让她这几日早些歇息。

此后接连数日,他都很少再来她的寝殿。

偶尔前来时,面上的神情总是倦怠。

腕间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似也重新被撕裂。

江萤愈想愈是不安,在长案后迟疑良久,终是唤了连翘过来:“连翘,我如今有事出去,你将雪玉抱着。若有人问起,便说我先行睡下了。”

她说着便将雪玉与玳瑁梳子都交给连翘,独自走到锦榻前。

她原本想抱床薄被,但觉得太过显眼,便仅是拿了件秋日里的外裳披在身上,便挑灯往祠堂的方向去。

如往常那般支开段宏后,江萤踏着将落的日光行至祠堂门前。

她伸手想要推门,却在指尖触及门上铜钉的时候犹豫着缩了回来。

她想起太子说过,入夜后不让她来祠堂。

若是她贸然进去,好像便有些无礼,可让她就这般回去,却又有些放心不下。

江萤略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坐在游廊的坐楣上,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起初的时候,祠堂内还算安静。

直到落日余晖渐尽,殿顶弦月初升的时候,祠堂内骤然传来太子的怒喝:“江萤!”

江萤坐在廊上,原本有些昏昏欲睡。

闻言睡意顿消,慌张地站起身来。

“殿下。”她怯怯应声。

正想推门进去,却又听里面紧接着怒斥道:“你这只会相信容隐的蠢货!”

江萤探出的指尖顿住。

她觉得,太子好像并未发现她此刻就站在祠堂外。

好像只是……单纯地在骂她泄愤?

她犹豫着停步,侧耳继续听着。

祠堂里的太子怒意更盛:“容隐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容隐让你离开祠堂你便不敢踏进此处半步!”

“你是没有自己的脑子吗!”

果然是在骂她泄愤。

江萤轻抿了抿唇,倒也没有与

发病时的太子计较。

而是重新在坐楣间坐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地听着。

祠堂里的太子盛怒未歇,就这样暴躁地轮流骂着他们俩。

大多数时候是在骂他自己,少数时候是在骂她。

虽说没有污言秽语,但从他的言语间听来,他们简直像是话本子里的奸夫□□。

听得江萤忍不住地想——

若是她是潘金莲,白日里的殿下是西门庆。

那他岂不是被毒死的武大郎。

三个人谁也没有好下场。

可谓是伤敌三百,自损一千。

江萤起初的时候还听得认真,想听听有没有重要的事。

后来听来听去都是这些,困意也渐渐上涌,便倚着廊柱慢慢睡了过去。

直至祠堂外的天光渐透,喧嚣整夜的祠堂再度恢复平静。

容隐自蒲团前醒转。

交替时的钝痛袭来的同时,他看见面前的地面上有三行血字。

“将般般还给孤!”

“否则你休想让孤出席!”

“届时东宫无人赴会,孤看你拿什么去和父皇交代!”

容隐敛眉,在剧烈的钝痛中低头看向手腕。

腕间的纱布被解开,将要愈合的伤口重新被撕裂。

此刻犹在滴血。

显然是在威胁。

容隐薄唇紧抿,再度启唇的时候语声也冰冷几分。

“你若背信弃义,孤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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