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航线(33)续(2 / 3)
,或者,你有信件顺便要带给将军不?” “我不跟那个极右翼分子合作。”贝尔吉摆了摆手,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去巴黎嘛,给我带上两罐咖啡给普鲁小两口。谁?让·保罗·萨特,你不知道‘普鲁’是他小名?他从战俘营出来后还好吧?还有莫里亚克。他们现在还天天泡在花神和双叟吗?这会儿那里哪有啥咖啡啊,德国人来了,只有掺了橡实粉的劣等货色了,我这还是让·路易骑着骡子从加泰罗尼亚给我捎来的。”他站起身,走到放书稿的小桌边,拿起一摞已经装订好的稿纸,递给了马修。 “上个月刚写完的,请保罗给我看看,找个地下印刷厂给我印出来。他妈的戈培尔这个瘦猴,是不可能让我的书面世的,这狗娘养的只会写那种地摊小说,跟他那三流画家主子倒挺般配。”文化人说开了脏话。 空中传来飞机的轰鸣声。杰克看了一眼书稿,封面用法文写着书名《艺术心理学》,署名是安德烈·马尔罗。 马修翻了翻书稿:“安德烈,你要是专心写小说,迟早能得瑞典军火商奖。” 贝尔吉上校耸了耸肩:“龚古尔不好吗?形式创造正是通往‘绝对’的一枚硬币。我这刚刚又开写一本,书名准备叫《想象的博物馆》,怎么样?跟你打十法郎的赌吧,我跟保罗,谁会先得到军火商奖?” 马修耸耸肩。飞机的轰鸣声更响亮了。 他们走出农舍,仰头看着天空,一个十架亨克尔双引擎轰炸机编队正飞临头顶的天空,朝着东北方向飞去,是飞往不列颠岛的方向,紧接着是十架梅塞施密特战斗机的编队。 “法西斯轰炸的劲头不小啊,那个右翼分子在伦敦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哈哈,丘大人这个老狐狸可不好对付着呢。”贝尔吉上校回过头,看着马修,“你说,我要是跟着他干,胜利了,他能封我个什么官?共和国文化部长?你就,外交部长?哈哈,会下毒的外交部长。” 马修笑了:“那我宁愿做你的副部长。” “可别,”贝尔吉大笑起来,笑得连烟斗都咬不住了,“那全法国美丽的女演员们可就有得好咯。不!应该是全世界的,哈哈哈!” 他们回到农舍。贝尔吉回到地图边,用食指从布列塔尼一直往南画了一条线:“有了电台,我就能打通从这里一直到南方,翻越比利牛斯山,连通西班牙的交通线,那么,大批的物资就可以进来,‘同盟国指挥部’能把全部南方游击队都联合起来,改善我们的武装。我估计……至少能有一万五千人。靠偷偷摸摸空投或者海上走私,都只能是小儿科。嗯,我在国际旅的老同志们早就越越欲试了,就等我一声令下,就在西班牙边境。” “你的计划很庞大,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那你就去伦敦和丘吉尔、戴高乐说,否则我就去找斯大林了,虽然在西班牙我们没尿到一个壶里去。”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贝尔吉觉得有些无趣,收起了地图。 他忽然指指杰克,用英语说:“您,是杜布瓦说的游吟诗人?” “马尔罗先生,读过您的《纸月亮》。” “啊,”马尔罗站起来,走到壁炉前,拿起那本已经烘得半干得布面书,水浸过的纸张烘干后显得脆硬,翻起来哗哗声更响亮。 他翻了两页,递还给杰克:“战斗英雄,游吟诗人。” 杰克看了眼马修,这个法国佬撇了撇嘴,表示大文豪也就这么随口一说。 “《叶芝诗选》。‘爱情是怎样逝去又怎样地步上群山,在星光中遮住了脸’。叶芝先生这么追女人,是追不到的,得有——哈哈——上尉先生您这样的坚定和勇气,还得有杜布瓦这样的狡黠。爱尔兰人?”贝尔吉看着杰克。 见杰克点点头,贝尔吉又自顾说下去,“爱尔兰人替英王打什么仗啊,当然啦,反法西斯革命是一场全人类的战争。爱尔兰应该成为一个独立自由的共和国,而不是继续遭受英格兰的殖民统治,全世界殖民地人民都应该起来,剪断这根十九世纪遗留下来的干瘪脐带!我敢预言,这场革命将会在二十年内爆发。” 他拍拍杰克的肩膀:“你爱诗,送你一本我自己珍藏的《纸月亮》,哈哈,处女作,见笑了哈。”他不等杰克答应,就自顾走到墙边一个硬木书柜里去翻找。 威廉觉得终于有了说话的空隙了,他轻声问马修:“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一刻不停地夸夸其谈,一万五千人,哼哼哼。” “那你就打折听好了。” “他真是什么空军上校?” “西班牙共和国政府封的。”贝尔吉一定是听到了他的问话,一边找书一边大声地回答。 “您这位空军上校可不会开飞机。他就是戴上航空帽,穿上飞行夹克,佩上金光闪闪的肩章,站在飞机前,在照片中像那么个样儿。” “我可是给共和军搞来了30架飞机。” “是的,您还觉得斗牛士学上三天就可能驾机升空,而且还真就这么招募了您的这支航空中队。” “空军上校的功勋不一定在空中,哈哈哈。”贝尔吉上校大笑着过来,手里夹着一本翻开的书,扉页用意大利斜体龙飞凤舞地写着一段话,钢笔的墨迹还没干。 “艺术必然引导人类超越自我,超越时限,走向永恒。赠杰克·亚当斯上尉,安德烈·马尔罗于阿莫里克崇山峻岭间,1941年3月5日。” “尊敬的西班牙共和政府空军上校席尔瓦·贝尔吉先生,”马修说,“我的‘当代拜伦’。带着这本书,杰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