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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回中 襄阳樊城扼守江淮 龙子凤女老将承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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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以流民成军,战斗力虽然不俗,可不确定性太大,军队效忠于将领个人而非国家或是皇帝,因此往往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哗变,更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用以犯上作乱、改朝换代。

这样的例子,历史上也是数不胜数的。

因此朝廷里那些把春秋讲章、资治通鉴翻阅滚瓜烂熟的御史言官们,也不会放过这个攻谀弹劾的机会,闲着没事就是一篇奏章,向朝廷告状,说是孟宗政拥兵自重,或有不臣之心。好在现下南宋同金国虽无大战,边境摩擦却一刻也没有停息,襄樊前线实在少不了孟宗政这样的功臣宿将,因此才没人动得了他罢了。

一旦战事平息,说不准一场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好戏,就又要敲锣打鼓地上演了。

这样的惨剧、闹剧,在中国历史上反复上演,即便是在对历史并不十分精通的柴安风眼中,也并不算是特别新鲜的事情。因此他一边听着孟宗政的介绍,一边四下张望着襄阳城内的情况,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倒是皇帝赵昀是第一次离开行在临安,事事都觉得新奇,听了孟宗政的汇报更是被惹得热血沸腾,开口就夸赞起来:“好!孟老将军带兵有方,乃是朝廷屏障。有老将军镇守襄樊,朕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听了皇帝这样的褒奖,恁是老成持重如孟宗政,也禁不住乐开了花:“皇上过奖了,老臣也不过是恪尽职守罢了。说到底,全赖皇上洪福齐天、柴爵爷大力支持,才能保得一方平安。”

皇帝洪福齐天,这句话是怎么说都不会错的废话。可“柴爵爷大力支持”这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倒不是柴安风不想去支持孟宗政,只是他的身份是前朝皇室子弟,资助边疆将领一来是没有门路,二来是会引起非议,因此才迟迟没有动手,更谈不上是什么“大力”的支持了。

故而柴安风对孟宗政这话有些怀疑,便问

:“晚辈同孟老将军是头回见面,竟不知何时支持过老将军?无功不受禄,老将军方才的话,我可不敢承受……”说着,便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

却见孟宗政放慢了脚步,往路边一指,反问:“柴爵爷,旁边这几家店铺,你看见了没有?”

柴安风早就看见了——襄阳并不完全是一座要塞堡垒,而是一座各种功能齐全的颇大的城市:城防工事固然是必不可少的,一条商业街市也是颇为繁华,更仰仗着汉江水运之便,在城外建立起了一座军民两用的码头,船舶也是不时往返。

“这边街市看上去也是挺有规模的,不知同我又有什么关系?”柴安风道。

孟宗政满脸带笑:“是这样的。‘忠顺军’并非正规军队,除朝廷不时发放一些军饷之外,其余军备都需由我自行筹措,原本是颇为捉襟见肘的。可近两年爵爷的‘崇义号’生意越做越大,出产的东西就连金国人都十分喜欢,常有金国商人来我襄樊采购。金国人的钱,我是不赚白不赚,契税、商税、关税征收起来毫不含糊,竟然让我发了一笔小财。如今‘忠顺军’军饷不但月月足额发放,不时还能别有赏赐,难道不是崇义公爵爷大力支持之故吗?”

柴安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孟宗政竟上演了一处“经济搭台、军事唱戏”的好戏,这番操作也是颇具一些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眼光了。

不过话翻过来说,忠顺军是孟宗政招募的,又是孟宗政自筹资金养活,那就必然只听孟宗政一个人的话。这样的军队、这样的统帅,同割据一方的军阀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的。而这种军政一体的军阀,向来是朝廷的大忌。

怎奈小皇帝赵昀是个缺心眼的,还在一个劲地夸赞:“孟老将军领军是内行,没想到也深通经济之学,要是我朝上下人人都像孟老将军这样,那朝廷可以省下多少心思!”

其实南宋朝中

还有比孟宗政做得更过分的。

比如吴玠、吴璘兄弟,终其一生镇守四川,除了按时纳税之外,朝廷可谓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地地道道的四川王。可好在吴家兄弟也算是公忠体国,不但没有公开造反,还将整个四川经营得仿佛铁桶一般,让金国南下只敢死磕襄樊淮河一线,也绝不去啃四川这个铁馒头。后来吴玠、吴璘死后,四川防务、政务虽然顺利交割,可朝廷却心存芥蒂,吴玠这样功高一时的名将就连配享太庙都没捞到。弟弟吴璘就更惨了,被朝廷找了个谋反的由头杀了全部子孙。

孟宗政同当年的中兴诸将颇有渊源,也知道南宋朝廷素来对武将不放心,一听皇帝这么说,实在是揣度不清皇帝的用意,赶忙转换话题:“皇上、爵爷,现在日头快到中午了。可惜两位早来了几天,老臣都没有准备,就委屈两位到我陋室去吃一顿便饭如何?”

赵昀是个不讲究的,立即就答应下来:“好,我早就饿了,现在就开饭好了。”

孟宗政赶忙作了个揖,又道:“吃完饭,老臣就命全军列队,请皇上检阅!”

孟宗政这顿便饭到底还不算是太“便”,鸡鸭鱼肉摆了满满一桌子:他毕竟还是镇守一方的统帅嘛,要是吃得过于节俭,满桌子都是青菜豆腐也不合常理。只是这桌饭菜烹饪起来颇为粗陋,远没有皇家御膳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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