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窃应品之愿,活泼心思讶令言(1 / 2)
“很容易醉吗?”感觉到心中的讶异正与好笑一起积少成多,荈沨赶忙把对话推向正轨。这样问沥醨时,他揉了揉额前刚刚被弹的地方,接着,稍稍仰一点头,清晰看见那人眼睛里的笑意正迫不及待似的往外蹦跳着,居然有些声势浩大的意思,好像还是个积压多时的,有来龙去脉,有渊源历史。 看了有一会儿,荈沨才大概能读懂了,沥醨一定是见过,许多许多因为好奇而头一回喝酒的人,都会有这样的问候。面颊上微微一烫,他用指尖勾住了袖口。 “不是啊,”终于笑够了,沥醨十分自然地把高调拿了起来,他将声音拖得缓缓的,很有些卖弄的嫌疑。不过,荈沨如今已经不怎么在意了,他开始知道,和他说什么时,沥醨就是太喜欢玩闹,让他虽平复了情绪,也不知该怎样应对才好。还好,他自己大概也是喜欢这种形式的,所以,他只是笑着,听沥醨讲。 然后,荈沨就很安心地听到了沥醨的许诺,“如果你不想喝醉,我可以帮忙。” “那我……”荈沨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他连头带着笑容一并低了下去,如同一株对着地面开放的花,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乎还带着点犹豫,仿佛要去偷偷做什么坏事一样,可是,看起来依然很乖巧,软和得像泡开的茶叶,让在外间独自安分久了的沥醨,心里有些痒痒。 小坛子被抛起来了,又落下,沥醨伸手去接它的时候,身后的竹子微微绷直,将他的视线整个儿撑高,收进的方圆更广。这片地方很清晰地落在眼睛里,现在,也可以算作他的地盘来讲,这让他彻底舒心下来,无法无天的本性愈发的张扬,他的声音就这样极蛮不讲理地,打断了荈沨很容易被打断的话,“真的想喝?练一式给我瞧瞧。” 荈沨抬头时,就看见沥醨微微昂首,一副发号施令的模样,让他觉得,沥醨那样的声调,虽然着实有趣,但一定是习自人间某些不大好的地方。 荈沨承认,自己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不大好”这个不甚规矩的词汇带来的新鲜给吸走了,所以,他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了沥醨话语中所指的是什么。说实在的,他现在竟然能够听懂,全赖当时看得专注,是印象深刻的缘故。荈沨还清清楚楚的地记得,自己当时虽是惊了叹了,甚至看呆了,可是,从没觉得自己能和那些动作配合。 要练练试试吗?这个念头让荈沨有些窘迫。 “可我不会啊。”这样的话是直接脱口而出的,带着十足的紧张,反而不假思索。 荈沨抬头看着沥醨,强调着,一时间,居然有些像是撒娇的模样。这一句话扔出来,使得他们现在说话的方式,顷刻间又改换了调子,成了调皮的,也成了直白的。而含蓄和忸怩,被这样在亲近环境中的惊讶,不知道摔去了哪个角落。 荈沨觉得,自己是还在塑造着自己为人处事的风格。而碰上此情此景,他就像是一株被护理得太好,压根没见过风的小草,终于遇到一阵带着些早春寒气的微风卷过来,认定了这风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害,还有心想着借此风势张牙舞爪一番,可是,又说不清为什么的,心里终归是慌张不安。 “没事的,那你到底想不想练呢?”被这份直白哄得十分开心了,沥醨也看出了荈沨神色间隙里货真价实的手足无措,他满意地在心里为自己喝了声彩,然后,放柔了声调。 沥醨突然觉得,自己逗弄荈沨的心态,其实也是自己从前见过的,幼稚的很了。那时候,他还真的对此嗤之以鼻过一回,觉得那些少年人总是会欺负欺负家里稍小些的孩子,实在是很没道理的事。虽然看着那些小家伙的窘态时会哈哈大笑,可若是真把小家伙惹哭了,又要自己手足无措、慌慌张张地哄着。 可现在看来,他自己唯一的高明之处,好像也就是把握好了分寸,不曾把人惹哭罢了。 不过,这样骂着自己俗气的同时,沥醨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心情不错,他把手背到身后甩了甩,看着荈沨又开始对自己眨眼睛,硬生生觉得似乎这也是他的什么责任,并且值得在记忆中宝贵。 其实,这种事也可以戏称作调戏了,很表示亲近,还有疼爱。 沥醨很快为自己找好了借口:从前理解不来这样的情感,纯乎是因为他实在不曾有如此一个丝毫不用拘束的小同辈。 迅速消除了自己心中的一切异议,沥醨心里逐渐有一种新鲜的感觉翻滚开来,他又细细观察了愣愣眨着眼睛的荈沨一会儿,松了口气般地认定了,这个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小家伙跟外面那些小孩儿到底不同,慌乱虽然还是慌乱,但眼底绝对没有泪痕,说起来,他如此呆呆的模样,其实更有另一番听话可爱。 所以,自己其实是不会吓到他的? 沥醨很满意自己现在这个最亲近而不敬畏的位置。看着看着,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唇角一勾,眼中的光色迅速流转。 又思量了一阵,任由荈沨继续掰着手指纠结,沥醨很放心地,打算把他的“欺负”进行到底了。 以沥醨行走人间的经验而论,这绝不会使荈沨生气,也绝对可以算在游戏的范围之内。 说起来,荈沨其实还没有会生气吧?沥醨几乎能想象到荈沨有点为难,又有点激动的模样了,他知道,所有让人开心的游戏,都可以作为对关系的加深与确认,不止在于人与人。 而且,作为更年长也更“有出息”的那一个,他亦很可以顺便把这当做教导行使。 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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