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不防叉错堪言烈,豪是荡荡落和结(1 / 1)
荈沨想,这样的感觉,至少乍一遇到时,不能算是好受。 这样的川流跑的太急,有的灌错了地方,播撒进呼吸的通道,那种陡然的生涩拽着周围收紧,几乎呈现出一种疼痛的样貌。 这一味,就是要故意的猝不及防。 辣呀。 荈沨心里仿佛听见如此的声音,没心没肺随意品尝的人这样说,豪情壮志引之为知己的人也这样说,只不过,他们后来又将它说作了烫,呼喊着,赞它如同烈火。 那是酒的浅显,也是酒的豪放。 所以,当那样的辣开敞了自己的味道,滚在了他气息中,所有的难受,霎时间被湮灭得无踪。 荈沨想,辣在掩盖,也在开拓,它在表面的时候有,而再次有时,已然到了深沉处。沥醨说的对,它是用来把人拔出来的,然后,再输入一种力量。 可能,这种味道真的不能用绽开来描述,它们是炸开了,瞬间里,喉咙中的正道邪道,还有外面的流淌,它们都模糊了,由刚劲的辣起头,再转换为散点的酥麻,于是连成了一片,于是,似乎谁也不曾到错了地方。 那似乎是另一种形式的骨血,不只是流传着,也在见证。 荈沨的感觉从这里流出,找到了四个字:战场,英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找到,但他看见了,这四个字是该当在这里的,它们内里,有红艳艳的,热辣的火光。 这是四个字,两个词,但它们夹带的图景,如此之多,古往今来,已有了山岳般的厚重。 酒。 他忍不住去那无数的图景中扣这个字眼了,它也确实总能被寻到。 酒是助兴的好东西,近人情,壮人胆。 那一滴滴的酒液,仿佛都成了封存着景象的珠子。 荈沨感觉到一种热烈的视死如归,一种豪壮而鲁莽的鼓声震天,他们的仪式近乎粗野,虽有的整齐而气势,有的杂乱却亲切。 他们都要喝酒。 可能,喝酒会误事吗?但他们似乎不在乎,那样的辣,可以激起他们的豪情,可以,暂时了却思乡。 酒在边辣边暖,浓郁的气息铺满了黄沙的边关,然后,那里留下他们的高呼,留下他们的勇猛,留下后人将要凭吊的遗迹,留下洒过鲜血的矮丘。 热血沸腾了,他们就是英雄。 诗人真的为他们留下了许多篇章啊,有的时候,他们不明写鲜血,不描摹苍凉,他们不露痕迹地,写浊酒,写醉卧,写更尽……直写得耳熟能详。 仿佛,只要一读,乐曲还在夜幕里低迷,熟悉的青绿在这里遥无踪迹,而他们,仍在痛饮。 对于这种液体,那些人乐得大口大口的倒下去,一口能辣出眼泪的,才更为他们称道。 酒的好,就好在辣。 沥醨把手放下了,于是,酒香的流水渐渐变小,当它变成清泉模样的时候,荈沨可以低头。 不再有激激荡荡地汇入,那味道也不再停留太久,荈沨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趁虚而入进了心头,唯有此时退走,才知道曾经停留。 辣又回到舌尖了,它在这里时,荈沨堪堪想起,除了感觉,它本应该更有味道。于是,辣给了他一点味道。 那样的味道不成点,它们是横斜的,仿佛在波动,舌尖紧紧缩卷,也不过是将迸溅的趋势挽留。 它们现在给予荈沨的感觉,居然让他熟悉了,微微的按压,是留下浅红痕迹的深红的线条。 荈沨忍不住摩挲着刚刚接过了叶片,此刻正垂在身侧无所事事的那只手。那是指尖和指尖相碰,显现出一缕纤细的响动,代表了凹凸的纹路。 方才被那酒水闹得,可能连这只手也忘记了吧。他又开始了胡思乱想,辣的停歇本来也不浓,这会儿,正悄悄跑掉。 可是,好酒醇厚的辣,又哪应该这么容易消散呢? 荈沨的目光扫过沥醨,他相信他有天下最好的酒,所以,他早为他控好了度数。 在酒里,可以概括无数人的一辈子。荈沨突然又在心中默数了一遍:酸,甜,苦,辣……然后他想,沥醨还是惯着他。 最后的味道也要不见了,荈沨看着酒坛背光的漆黑上凭空掉出几根乱盘的红线。 其实,辣才是酒的本色吧,连喜酒不有微微的麻吗?这一点,得夸。 他给辣的收尾,那么温和。 ———————————————————— 作家有言: 写得自己都想喝了…… 坦白从宽(=^^=)~~~我只喝过甜的,至于辣的, 用筷子舔过一点点~—————— 亲爱的诗句(o^^o)~~~ 读它们的时候,在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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