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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倚竹嗽知觉,论雨赠氲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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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像一个巨大的泡泡,把身体最直接的知觉隔得最远,只随着对品味的沉浸一同消耗。  舌尖上的最后残余的酥麻退下时,荈沨仿佛听见了“啵”的一声轻响,然后,是呼吸猛地停下,刚刚吹拂进去的少许气流晃荡,整片的空间里,细细碎碎地疼,细细碎碎地痒痒。  荈沨忍不住弯下腰咳嗽起来,他方才一时间不曾记得,那个唯有气息与水流才有资格途经的脆弱地方,不但流叉了一口酒,而且,还是辣酒。  一只手掩在唇边,湍急的气流有如实质般撞上,喉咙渐渐干燥,感到粗糙,荈沨后退了几步,碰到了挺直的竹竿,不假思索地倚靠。  他将自己微微蜷缩,酒坛还抱在怀里,于是这一次,与它的弧度贴合。黑色的坛子是硬的,也是带着热的,这会儿的它,居然给人一种靠得住的错觉,荈沨紧挨着身前身后两片并不宽广的硬度,假想出一种环绕的包裹,这让他稍稍舒服了些。他试着控制自己的喉头,感觉着它的周围收紧,咳嗽的声音小了些,荈沨听见自己呼吸的粗重。  “撕心裂肺的,吓死我了。”  沥醨慢悠悠地走过来,完全不像说的那回事,随手帮他拍拍背,声音里笑出一点颤抖,“咳这么久,你以前没呛过?”  听闻此言,荈沨忍不住忙里抽闲,赏了他一个白眼。  可是,荈沨没能想到,仅仅这个白眼,还砸出了不一样的浪花。  “冰化开了。”  沥醨用着典型的欢呼语气,他的眉开眼笑,堪称没心没肺。  “我没结过冰。”  荈沨差点儿没觉察沥醨是在的说自己,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哑,他抬手捏了捏脖颈。  荈沨忽然发觉,刚喝过酒,他们似乎都不大正常了。  自己有些不和气,沥醨好些不傲气。  “是……”  沥醨的附和懒洋洋的拖在空气里,一听起来,就是不承认。  直到喉咙里僵硬的梗塞完全消失了,荈沨才有些兴致搭理沥醨。  “苦和辣的味道,有什么不同?”他咬了味道的重音,直截了当地问问题。  “一个是感不到,一个是尝不出。”  沥醨似乎等得久了点儿,听闻此言,目光欣慰地看着他,像是在赞许勤学好问的学生。  荈沨知道自己容易在这人的花样面前捉襟见肘了,他干脆装作没看见,只很配合地帮他递过了酒坛,沥醨单手接过,顺势抿了一口。  “甜是酒的浅处,酸是酒的远处,苦是酒的暗处,辣是酒的热处。但酒的最后么……”  他笑盈盈地补充道,“你认识哪种,就是哪种。”  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任性的定论让荈沨心里暖暖的。  他只认识全天下的酒——就仅仅沥醨这一种,还是完全的琢磨不透。  荈沨觉得自己应该是又笑了,而且这次,似乎还可以叫作心领神会的了然一笑。  然后,他稍有警觉的低下余光,看见沥醨修长有力的指尖弹了弹,似乎是什么小动作的前奏。  “你灌我这么多酒,要是醉了怎么办呢?”  荈沨急忙向外倾倒自己的想法,他抽空琢磨,正常的灌酒,也许并非这样。  “怎么能不喝醉一次呢?不想醉,喝酒干什么?”  沥醨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他不知何时把衣裳的袖子变宽了些,实在无聊的手指卷着袖边,整整一圈箍上后,这话虽说得实在江湖,居然也有点文士的气节。  “你在吆喝?”  荈沨与他开了个浅浅的玩笑,似乎心情不错。  他彻底把自己的重量交付在竹子上,仰面向天,惬意地阖了阖眼,心底里,似乎还晃着酒坛黑圆黑圆的影子。  感觉喝酒时,把一段时间送给了他,它们渐渐氤氲,变成浅翠的雨滴,遗落到天顶之下。  还好,别管什么颜色,打到了沥醨的黑色上,都是透明的澄澈。  荈沨舒缓地思量着,然后,听见一个有点分量的声音跳过竹叶,翻滚出点儿风声,缀上了他的眼睫。  是啊,这个从没天气的地方,怎么下雨了?  ——————————————————  作家有言:  这个叙事风格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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