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4)
郁卿后悔剪了手笼。万一哪天惹恼了牧峙,至少手头还有备着点东西,挽回些许情谊。
再做一副也来不及了,她差婢女去帛肆买了双最漂亮的手笼,自己随便缝了两下。婢女要留在牧府中,不与她同去,她也不怕被发现。这-夜她都借着缝手笼的名义,在往衣衫里缝金叶子。以至于夜半时才放下针线,缩进被子里。还没彻底睡着,床侧就有下陷的感觉。谢临渊每天来时,并不急着抱她,总是静静躺到周身寒气散去,才凑
过来。
这夜郁卿睡得尤其不安稳,心中积满了乱七八糟的杂念,索性开口问:“你每天都来不累么。”
“还没睡?”谢临渊气息微沉,反问,“你每天待在牧府不累?”
郁卿没回答,她唯独今天不想和他吵架。“你跟我说说牧峙这个人吧。”
谢临渊冷笑:“你宁可问牧峙也不问朕。”“我问了,是你不想说。”郁卿语气平静。
身侧人陷入沉默,似是吃蒿了,半响才不局道:“牧特治下水张地有度,于军中成望颇高。他早年丧妻,溺爱独子,牧放云是他最重要的把柄。他年纪大了,牧放云也有两年就要及冠。是时候该考虑独子的
未来了。他依仗北地声势,却一直想将手伸向中原,第一步就是为牧放云娶个世家长房贵女。"
"那他怎么不自己娶?"
谢临渊缓缓道:“他在为牧放云考虑。朕都说了,你若为他生下孩子,什么爵位都继承不了。就算牧峙死了,你也什么都争不到。”
郁卿才明白,他那天说的都是什么意思,果然她玩不来这些阴谋诡计,但她又不想给牧峙生孩子。
“他不太怕你。”
“在北凉灭亡前,他是有几分依仗。”谢临渊笑了两声,“朕早年挂帅来北凉,和他在平北军中合作过数次。那时牧峙虽是平洲军统领,但凡事必须得过问朕,因朕是大子监军。且朕自小长在北凉草
原,精通北凉语靺羁语胡语,牧峙只说大虞官话。他这么多年在北地,北凉语说得稀烂,连俘虏喊什么都要叫人解释给他听。”
他这是在故意贬低牧峙,炫耀自己?郁卿无语至极:“哦,那你挺厉害的。”
谢临渊忽然睁眼,兴味十足:"若你想学北凉语,朕可以教你。"
郁卿不咸不淡道: "我一拳把你的头打飞,怎么说?"
谢临渊:"….…"
“北凉到底是什么样的?”郁卿趁他没发怒前,转移了话题。
谢临渊瞪她:“你难不成想跑到北凉去?那你可小瞧北凉人了。你不通北凉语,还生了幅大虞模样。到了北凉……”他发出一声冷笑。
“你幼时不是长在北凉?”郁卿不以为意,嘀咕道,“你也生了幅大虞模样,我看你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谢临渊眸光晦暗,沉默片刻,低声道:“你和朕不一样,你不能去。”
“到底是什么样?”郁卿十分好奇。
可谢临渊无论如何都不说了。
郁卿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她去随州城的路上,听见汤饼铺食客议论谢临渊在北凉的暴行。“你真砍了北凉王头颅做碗,盛羊羹给北凉王子喝了?”郁卿倒吸一口凉气。
谢临渊笑声从喉咙中溢出,似是很满意她惊恐的模样:“朕不仅这么对待过北凉王,北凉许多部族首领都惨遭朕的毒手。怎么,害怕了?你若真敢跟牧特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就砍了你和牧峙的脑袋做碗。"
郁卿似好不在乎他放的狠话,探究道:“这么残暴的手段,你是凭空想出来的,还是后天学来的?”
谢临渊的笑声卡住,忽然不言。
郁卿追问:“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见这种事?”
谢临渊冷声:“朕凭空想的。”
她又回忆起一些传言,瞪大眼:“你不会吃过人肉吧?”
谢临渊怒道:“朕还不至于如此!”
这句话应该是真的。
有卿不好再多问,也不太敢问了。谢临渊好像在北凉待到九岁才回京,从小目睹这么多刺激的事,不疯才怪。他对别人下手没轻没重,大概是自己看惯超乎常人的痛苦,无法共情正常人了。
没关系,狗皇帝而已,当他是汪汪大叫的狗就好了。
郁卿又探头问:“你堂堂大虞皇子,孟皇后的长子,怎么在北凉草原长大的?”谢临渊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郁卿心中默默划掉北凉。若北凉真如此残酷,也不好留在那边。
那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更远的地方。可她终究和司娘子有区别,司娘子只想图新鲜,看遍世间风景,男人不行也无所谓,反正都是互相利用。
她不在乎爱人的背叛伤害。
郁卿非常在乎。
她也不想四处奔波,还是有个家好,像爸爸妈妈那样,在伤心时互相安慰,快乐时互相分享。爸爸失业,妈妈从不抱怨,只说相信爸爸一定会找到工作。妈妈出车祸时,爸爸也不离不弃,日夜照顾,郁
卿以为这么多年,她早就放弃了,但想到若能离开,心中居然还是生出一丝希望。
刘大夫有自己真正的儿孙,她终究是个外人。易听雪和平恩侯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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