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2 / 2)
妹妹,她相信,没有比她更乖巧的了。
或许,自己也该殷勤一些,等到紧急关头,仗着兄妹之情,也能寻得江迟序一点帮助。
打定主意,说做就做,苏幼仪站起身打算去小厨房做点拿手点心。还记得前几日,江迟序夸了她的点心好吃,自己该多做些给他的。结果,刚一站起来,她就踉跄一下,几乎要摔到桌上,幸亏有桃溪在身边拦腰一扶,这才没磕个头破血流。
桃溪拉着她往小榻走去,“小姐,您休息休息吧,自从家宴那天,你就没睡过一个整觉,每次都做噩梦惊醒,这样下去怎么行啊?”苏幼仪闭着眼睛,感觉冷汗从后背窜了出来,呼吸十分沉重。她确实很疲惫,从小到大,从没做过亏心事,如今一做就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她日思夜想,要魔怔了,甚至有时候半夜惊醒,有些分不清究竞是否还在现实中。
没办法,噩梦中江迟序冷峻的脸庞,扼住她喉咙的冰凉手掌,还有那慢慢紧缩的力道,太真实了。
被桃溪扶着刚坐下休息了没一会,就听见有小丫鬟的声音在窗外急急响起。“苏姑娘,快去劝劝小公子吧!他都把老夫人气得晕过去了!”听这声音,是郡王妃手底下的小丫鬟叫小苓的。自从苏幼仪打算退婚并且和郡王妃闹得不愉快之后,彩菊便几乎没来过筑春阁了,每次都是别的小丫头跑一趟。
回想起刚才与江迟安分开时,他们母子俩闹得不可开交,不知为何,现在又闹到鹤鸣堂老夫人面前。
总之,不到万不得已,郡王妃绝不会遣人来唤她,她忍着头晕目眩,起身往鹤鸣堂去。
鹤鸣堂早没了往日悠闲宁静,两三个小丫头端着药碗、脸盆往外跑,又有几位丫头引着府医往里去,刘嬷嬷的声音比往日大了许多:“快快,快些端水来!春杏!愣在那里做什么!”
郡王妃在内室跪坐在床前照顾老夫人,江迟安站在门口,皱着眉眼中尽是不忿,祝惜芸拿着帕子擦眼角,早已没了今日上午在莲风坞意气风发的模样。小丫鬟进去在郡王妃耳边低语几句,老夫人似乎听见了一些,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
“我倒是要问问她!究竟要把我们江家闹成什么样!咳,咳咳咳!”紧接着,她又倒了下去,这回确实晕过去了,郡王妃一时不察没托住她的头,只听见"咚"的一声,老夫人的头砸到软枕上。“哎呦!我的老夫人啊!"刘嬷嬷哭着冲过去,府医赶紧上前探脉。这次,江迟安的表情终于松动,他往里迈了一步,但是看到祝惜芸后又退了回来。
“我不娶,我说不娶就是不娶!让她赶紧回祝家去!天天赖在郡王府,像什么样子!"他昂起头,很悲愤。
这下好了,室内彻底乱成一团,刘嬷嬷并着祝惜芸的哭声此起彼伏,郡王妃骂江迟安的声音无比尖锐,还有不小心跌了茶碗的、急着走路差点崴了脚的,情况百出。
苏幼仪听见府医说“无大碍”这才放心走出来,站在院子里。耳边终于清净了,她也琢磨出郡王妃此番叫她来究竞是什么意思。她不过是个挡住老夫人怒火的工具罢了。
江迟序前一阵子气得老夫人病倒,郡王家法罚他二十杖。如今,为了娶祝惜芸的事,江迟安也把老夫人气晕过去了,恐怕郡王回来后,江迟安难逃杖责。
但是把苏幼仪叫过来就不一样了,老夫人的怒火有地方发泄,不会伤了他们亲祖孙的感情。而且,到时候郡王问责,大可以把她推出去做挡箭牌,江迟安便可以少受责罚。
一箭双雕。
这件事若是放到从前,她定然会乖巧站在院子里,等郡王来了后任由郡王妃三言两语把她推出去,把江迟安摘干净。因为那时候,不光是郡王妃心疼江迟安,她也心疼,所以一切看得明白也心甘情愿。
但是如…
苏幼仪一手扶额一手伸出去寻桃溪的手,身子随风摇摆,踉跄几步后顺势往下一倒。
好啊,既然老夫人能晕,那她也能。
她不要继续为江迟安的过错买账。
只是,她没想到,她闭着眼寻到的不是桃溪那双柔软的手,而是一只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就算闭着眼轻轻一扶也摸得出段段分明骨节的大手。她吓得快速缩回,却被紧紧攥住,连着整个身体都倒进了一个清冷的怀抱,紧接着,她被轻松横抱起。
苏幼仪紧紧闭着眼,不敢让睫毛颤动一分。要命,兄长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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