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不知(3 / 3)
阖上双目。 温暖的日光落在她的身上,融融的暖意环绕着她,清风会拂过窗棂,携着秋菊花蕊的悠香,像沉睡之后的一个久违的拥抱。 安心得让她想要落泪。 沈朝抚摸着案几上每一道纹路,汝瓷茶盏的釉色是上好的雨后天青色,触起来温润而细腻。 她触过茶盏底部没有上釉的泥胎,粗糙的细小颗粒像一根又一根刺扎在心中,不疼,但让她很难受。 她倒在榻上,旁边还放着装药的小瓷瓶。沈朝倒出来些许捻了捻,尝了尝,是止血的药。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是了,他就在这张榻上为她上药。 原来,这药还在这里啊。 沈朝想回到那张梨花木的大床上去,可被褥、软枕、帷幔上,尽是独属于他的气息,白松零陵香的味道。 她甚至可以清晰地说出,其中的每一味香料。 白松、零陵、没药、龙涎、广藿、藏红花。 沈朝突然有些怨恨她的好记性,不然她怎么会连他说出那句“好聚好散”时的神情,都记得那么清晰呢? 平静如水,是深思熟虑过后决定放手的淡然。他的唇轻抿着,眼帘是半抬的,柔和得不带一丝锋芒,却扎得她好疼。 他其实向来都是这样的人吧。 他好像给过她,很多、很多特别的待遇。 她拿软枕蒙过口鼻,心口如阵阵刀绞,她蜷缩起身体,整个人陷入柔软的被褥。 潮水涌上来,她感到窒息,她扔掉软枕,大口大口地喘气,可于事无补。 她很难过,很难过。 她根本不是两手空空,她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下了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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