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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挽雕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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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场的风将旌旗吹得猎猎作响,沈朝随着众宾客一同在看台就座。

站于堂前之人身长八尺余,年近五旬,须发半白,头戴幞头,身穿乌青圆领袍衫,腰系革带,足蹬乌皮六合靴——正是钟尧。

“弓矢既具,有司请射。”

司射适于堂西,袒、决、遂,取弓于阶西,挟乘矢于弓外,见镞于弣,右巨指钩弦①。

射礼参照旧制,行“三番射”。

其一,“贯而不释”,但取容体比于礼者,即只报结果,并不计数,矢中他物者谓之‘扬触’,矢至侯不著而还谓之‘梱复’,正当中鹄而著为优君也;

其二,“不贯不释”,既取容体比于礼,又取贯中者,射不中鹄不释筭,释获者坐取中之八筭,兴,执而俟。

其三,“不鼓不释”,既取容体比于礼,又取其节比于乐,又取贯中者,即乃奏《驺虞》以射,应鼓与歌之节,乃释筭;

这三场比试下来,既追求“贯革之射”,又“以射观德”,正如《礼记》所言“内志正,外体直,然后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然后可以言中,此可以观德行矣。”

赛场之人,大抵都是燕王帐下将士及其子侄,沈朝都瞧着很是面生。

唯有一人,很是眼熟,是沈朝那日所见清秋园的神秘主子。

他这次身着鸦青圆领袍衫,分明便是男子的打扮,眉眼之间有几分肖似李昱。

这人竟也来此参与射礼?上次偶遇时他为何身着女子服饰?所以她是因为撞破了他的秘密,才会被逐出府去?沈朝暗暗思忖着。

他究竟是何身份?这实在令沈朝很好奇,以至于接下来的射礼中,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此人之上。

这人姿容有度,进退之间风仪更胜,定然是大家教养出的子弟。修长的手指紧扣在弓弦之上,他气力极足,直将弓拉至满月,瞄准,射出。

他放下弓矢,并未去看自己是否射中,反倒是若有所感地望向沈朝的方向,而后缓缓地勾起唇角。

对上他这随意而放肆的笑,沈朝不由得一怔,端起手中的茶盏饮下一大口,心下安定几分。看台上如此多人,他又未必是在看她,只怕是她心里有鬼,自己在作祟罢了。

欢呼声响起,是他射穿箭靶,见得箭镞。

他这箭术虽已算上乘,但并不算得极为顶尖。燕王帐下能人众多,总不该由此人胜出罢,沈朝心下忖度着。

几番轮回下来,场上气氛越发热烈,喝彩声一阵接着一阵响起,比试之人也大都是半大的少年,赛至激烈之时神采奕奕,面红耳赤,挥汗如雨。

而那人至此时仍是魁首,且观其神色,并不如其他半大少年一般兴奋,胜而不骄,很是有风度。其实仔细察其容貌,他的年岁应当不大,但心思却深沉得很。

沈朝端起茶盏,轻轻晃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钟尧身上。

她有何办法能留在钟尧身边呢?唯有留下来,她才能有机会去探听密旨的消息。她不能鲁莽行事,却也不可过分小心谨慎。若是不够大胆,恐怕连钟尧的面都见不上。这其中分寸又该如何拿捏?

还未思量出个结果来,沈朝却听司射告于众宾客,三番射已毕,优胜者已然决出。

竟真是那神秘男子最终胜出。

射礼余兴即为旅酬,鼓瑟吹笙,劝酒饮茶,沈朝随大流也饮了几大白,就以牛肉菜蔬。正当此时,却见才获优胜之人,缓步行至她面前,停下。

沈朝低头,只作丝毫未觉般地继续饮酒吃肉。

他并未离去,只站在原地未动,就这般瞧着她,也不开口。

可这般僵持实在是太过显眼,沈朝余光所见周围有人探头张望过来,引得她头皮一阵发麻。别人不清楚,她自己却清楚得很,她这算是临时走了个后门进来的,若是被人细察起来,该当如何解释?

沈朝索性端着酒杯站起来,面上带笑,朗声道:“ 我敬这位公子一杯,当真是少年豪情,英雄辈出。”

他没有应,沈朝嘴角略略勾起,自顾自饮尽,沉气看他。

“我听说你很聪慧。”他突然开口。

沈朝抬眼,轻抿嘴唇,听说?听何人所说?

他忽地俯身,挨得极近,沈朝下意识后避,耳畔猛然听得一声意味不明的笑,还有一句,

“不如猜一猜我是什么身份?”

沈朝侧头瞥了他一眼,而后撩袍坐下,可笑,她为何要猜?

他并未因她蔑视的动作而恼怒,只轻笑着慢声道:“一个低等杂役,竟出现在宾客的席位之上,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在威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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